二儿子看了看父亲的脸色,恭敬地回答道:“父亲,我们家已经捐过一批粮草和银钱了。”
“你去筹办吧,多多益善……还有徐州记在你三叔名下的产业,老家那些族人记在咱家名下的产业,往年都说给孝敬爹都没收的,都打发人去收一收,粮也可,钱也可,布匹也可,只说家里现在急用。”青州陈家本是百年大族,只是这几十年在青州发展,走到三品以上京官的就只有陈白信一人。
“父亲,可是出什么事了?”陈二老爷也看不懂了,父亲致仕多年,有什么事需要用那么多钱和粮。
“唉!”老人叹口气,脸上却并无悲色,“山春去乌州战场了。”说完起身踱步进了书房。
陈二老爷站在原地有点懵,他怎么从父亲无奈的神情中看到了他老人家眼中的光?!
不对,一定是自己看错了。
不对不对,重点不是父亲的神情,而是山春那小子怎么去乌州了?这侄子是家里小一辈里现在看最出息的一个,文武全才,明明是圣上的亲卫,怎么……怎么就去乌州了?去乌州的不是永安公主的亲卫吗?
他只愣神这会工夫,再想找父亲问个明白,抬头却见父亲已经关上了书房的门。
唉!陈二老爷一跺脚,爹怕是知道什么没说罢了,算了快去筹钱粮是真的。
转身就出了老爹的院子,叫来了家里大管事。
第二日陈家派出的人就在去徐州和青州的路上了。
而第二日的朝堂之上,又岂止是吴家孙家,各大族大户纷纷捐粮捐布,甚至捐织工,粮草半月内送到乌州,第一批冬衣十天后送出,第二批冬衣十五天后送出。
永安公主送到乌州的可是三百近卫军,京中世族大户,谁家没有子侄在列?
最不讲理的是,还全是各家极看重的子侄。都是各家这一辈中最有可能有大出息的,全族都倾覆人脉和财力培养出来的,否则也不可能送到皇上跟前去啊!
捐,快捐,生怕慢了饿着或者冻着了自家那个。
皇后虽在后宫,也听说了京城各家现在的忙乱,正好宏治帝眼里含着笑的过来。
皇后看看宏治帝,真不明白他怎么不愁,还笑得出来?叹了口气才道:“这是谁给婉容出的主意?真真是把满朝文武,得罪了个遍。”
宏治帝瞥了一眼身旁的皇后,眼中闪过一丝戏谑,笑呵呵地说:“孤家寡人,不是虚说说的。”
皇后眉头紧锁,担忧道,“皇上不生气,怎么还笑得出?”她说着手中绞紧了帕子。
宏治帝伸手轻轻拍了拍皇后的手,“怎么笑不出?女儿如此厉害!这可不是她一时兴起,皇后也细想想,她这是谋算多久了?”
皇后沉思片刻,仔细回忆往事,也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眉头渐松,她低声喃喃:“是呀,是好久呢!嫁到定国公府不久她就回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