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如画的心情如同被阴霾笼罩的秋水,静谧而沉闷。
她曾深信不疑,敬爱胜过亲爹,能与宋河村村长爷爷比肩的师父,也能做出这种于国于民皆不利的事。
在她心底深处,苏如画始终呢喃自语,企图说服自己这不过是一场误会,师父向来为人端方,虽然偶尔行事会如稚子一般,却断不会做出这只图眼前利益,不顾家国天下的事。
苏如画内心炸裂,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她没有人可以问可以说。
一方面怀揣着对师父的崇敬与信任,另一方面又不得不面对霍六的指证。
她心中想了一堆理由为师父开脱,却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而霍六又言之凿凿,确定是国公府干的事。
那会不会是庄子上的人或者某个管事,偷偷干的,师父他老人家根本不知道?
对,有这个可能。
“霍六,这样的事都是什么人干的?府里的还是庄子里的管事?是不是定国公府家大业大,主宅的人不太关心这事?”苏如画试探着问。
霍六笑,“怎么可能,那可不是简单能办成的事,可不只是主宅知道,那是肯定主家出人办这事了。”
苏如画感觉五雷轰顶,“够了,别说了!”
“啊?”霍六很懵,自己没做错什么啊?
钱六走了回来,“将军,马车换好了。”
“好,咱们走。”苏如画魂不守舍,扔下话转身就走,全没有发现有什么问题。
霍六追上苏如画,“将军,咱这是往哪走?”
苏如画现在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霍六,没好气的说:“去乌州府。”
霍六解释道:“乌州府在咱们正南边,您这是在往西走,这个方向是回咱们来的河下县。”
苏如画看了霍六一眼,尤不死心,“你小时候去的是定国公府的庄子?”
“对呀,后来我还去了主宅,受了定国公府公子的待遇。怎么样,六爷牛逼不?”霍六又笑起来,自己曾经也是纨绔的存在。
苏如画不想和霍六说话,大步往前走。
霍六不干了,跑着追了上,“还没问将军呢,国公爷怎么把乌金送给将军了?老国公爷不会因为你胜了一次操兵就把乌金送你。将军,早就想问了,与老国公爷到底有多熟?”
师父的事苏如画想不通,心里不痛快,没搭理霍六,换个方向闷头继续走去。
不想离开平顶县城还没有一盏茶的工夫,后面快马追来。
苏如画听到马蹄声回头时,还看到平顶县城墙的一角。
来人后背三杆三角令旗,追上来,嘴里喊着,“哪位是圣上亲封威远将军,柏瑜?”
“本将军在此,哪里送的八百里加急?可是陵域关战报?”苏如画心头一急,难道是西陵人强攻关墙?
来人滚鞍下马,单膝点地,双手奉上公文匣子,嘴里答道:“不是,小的是京城来的,八百里加急送来吏部公文。”
吏部公文,八百里加急?!!什么时候公文能用上八百里加急,这不是战报专用的吗?
苏如画心里一团乱麻,不知道从哪能理出头绪,表面还是很镇定的。
她狐疑的接过公文匣子,启开封印,拿出公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