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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夜半(1 / 2)

葛三不知道村外有没有人盯着,放弃大道,抄小路往城里去。

葛三出门后,葛大急三火四把饭倒进肚子里,趁着家里人都不在,他又出门了。

葛大一路紧跑慢赶,再次进到双桥县城。

被葛三骂一顿,这次他加了小心,进城没多久,果然发现有人坠在后面。

葛大心里骂开了锅,自己这两天怎么就瞎了心眼儿,有人跟着都没发现。

真让葛三那兔崽子猜着了,一进城就有人跟上。

这帮驴行的货色,为什么就盯着自己坑?

本来不太信,现在他确信,在赌坊赢钱就是让人算计上了,还以为自己运气多好。

才到他进城落脚的地方(一处无人居住的破败小院中,倒了一面墙的半间屋子)坐下,一瓢水还没喝完,有人走进院子。

抬头一看果然是王二,脸上带出几分惊喜,“大兄弟,我正想着怎么找你呢?”说着用袖子擦了擦一旁木墩,请王二坐。

王二抛起手中把玩的一两银子,又接住。也没客气,直接坐下,呵呵笑着问:“这么急,找我还钱?”

一听这话葛大苦了脸,“不是不是,大兄弟不是说办事抵账吗?怎么又要钱?”

王二看他一眼,“哦?那你是事办成了?”葛大这人还能在这出现,那就是没办成喽。

葛大涨红着一张脸,“没……”

“没成事就是还钱呗!”王二不拿正眼看他,继续玩手里的银子。

“不是不是……我、我……”葛大支支吾吾半天,才说明白,“我拉屎的工夫,把那包药掉坑里了,这不又来找大兄弟讨要么。”

“你说你……”王二一脸鄙夷,恨恨的道:“你怎么没掉坑里?”

“我知道事没办好,这不求着大兄弟再给一包吗?”葛大一脸真诚。

“啐!”王二往地上吐了一口,“晦气!”又拿出一包,扔在葛大眼前的地上,“今晚再办不成事,就连本带利还银子!”起身往门外走。

“一定办好,一定……”葛大在后面点头哈腰。

葛大得了药,赶在关城门前又出了城。

他的行踪自然是很快传到王有财处。

葛三从后面坠上了王二,一直跟着王二进了一处富户的宅子。

犹豫再三,葛三没敢摸进去。

街口一个馄饨摊子,有两个食客,葛三看看坐过去,要了碗馄饨。

望着大宅子叹了一句,“这宅子真大!”

一个食客抬头瞅了葛三一眼,另一个头都没抬吃着自己的那碗。

葛三见没人理自己,又道,“老汉,你这馄饨闻着真香,老在这卖吗?”

摊主呵呵笑:“我这馄饨,香的哩!在这卖了十几年哩。”说话间做好一碗给葛三端上,“客人尝尝哩。”

这会儿葛三也饿了,连吃了两个,笑哈哈,“烫、烫……果然好吃!”心思一转,吹吹馄饨,“要是住在这大宅子里,天天吃着老汉的馄饨,美!”

“他家可不吃这个,那是吃人肉馒头的……”一个食客接了句话。

“山珍海味还差不多,人肉馒头?你吹牛吧,怎么可能?”葛三吃着自己的小馄饨,一脸不相信。

“怎么不可能?他家可是开赌坊的,不知害了多少人家破人亡……”吃客越说声越大。

旁边的人摆摆手不让他说,“吃饱了,走,别惹出事端来。”

葛三满脸好奇,问摊主,“这家真是开赌坊的?”

老汉答:“是的哩!他家的赌坊可是最大的哩!”

说话间又有食客坐下点了馄饨。

“这城里最大的赌坊,是姓张吧?”葛三喝着汤,一脸聊八卦的热切表情。

“你这娃子,没见识了吧,最大的赌坊是姓王的。”新来的食客接话。

“真的假的?不姓张吗?”葛三问着再吃一个馄饨。

“就这个宅子的,姓王,王有财。我认识的……”正说着话,大门处出来几个人,“哎,你看,这不是出来了,就那个,个最高的。”新食客指给葛三看前面一行人。

葛三抬头正看到一个子高大的上了马车,脸没看清,倒是记住身形是什么样子了,也记住了马车的样子。

葛三与食客又聊了几句,不动声色吃完了碗里馄饨,放下三文钱,与摊主道别离开。

顺着马车的方向悄悄追了下去,转过一个弯,突然看到马车停在一个酒楼前。

葛三正想找个能看到马车的地方等着看呢,那个高大的人又出来了,后面跟着伙计,拿了两个食盒。

王有财上了车,食盒也送上,葛三又无声无息跟上。

城中路上,车子走的并不快,葛三一路跟着,没想到车子停到县衙侧门。

王有财提食盒下车,进县衙。

葛三一看笑了,大宅子里布局什么样他不知道,自然不敢随便翻墙进去,县衙里什么样他可是知道的。

从小村长爷爷就跟他们讲“擒贼先擒王”,两方打起来,在什么位置能掏到对方的主心骨,直接掏出来,对方就乱了。

在军营中主帐是什么样子的,老村长只能给他们纸上谈兵。

在城中衙门是什么样子的,就可以实地操演了。嘿嘿!村里的男娃,谁还没夜半摸过县衙?

轻车熟路从无人值守的东侧墙翻入三班房。

西侧有吏舍,会遇到人。所以顺着东侧往后摸,本想去东书房看看,没有再去西书房。

没想到从东书房往西书房摸的路上,路过三堂。王有财与县令正在喝酒吃肉。

这两人为什么这个时间在这吃酒?

——五天前。

县令在姜遥岑的院门外跪了一个多时辰,姜遥岑才斥他一句“好自为之”,再几句不咸不淡的话打发了他与八个衙役。

县令回到衙门,怕定国公府的二公子再有什么事找他,不敢回后衙,在二堂端坐了两个时辰。刚开始是心惊胆战,后来是越想越气,气到五内俱焚。。

堂堂一县父母官,居然这般窝囊,折在一个村姑手里头。

他没胆量记恨定国公府的人,但是想想就牙痒,恨死那村姑了,恨不得从苏如画身上撕下两块肉来尝尝。

见定国公府那从四品的二公子再没有找自己的意思,县令请了城里一个富户到三堂喝茶。

这富户本也不是什么清白出身,大老爷一请颠颠儿带着礼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