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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晋藩(二十五)(1 / 2)

一位年长的叛军,头发已经花白,身上的衣服补丁多得如同繁星。他的背微微驼着,手中紧握着生锈的长矛,那干裂的嘴唇和粗糙的双手,见证了他之前是一位辛勤劳作的人,如果不是逼无奈,谁又会投身于这生死瞬间的造反队伍。

郭嵩韬甚至在看押自己的队伍中,发现了一位妇女,她穿着一件褪色的女装,裙摆处磨损得厉害。她的眼神坚定,原本秀丽的脸庞因为生活的折磨变得沧桑。究竟是什么样的遭遇才让她毅然决然的加入了造反的大军行列。

这些叛军们,不仅衣着破旧、外貌憔悴,就连他们有的人手中的武器,也是些简陋的棍棒、锄头,眼神中更多的是绝望和无奈,而非好勇斗狠的狂热与贪婪,他们仅仅是想用手中的武器,挣出一条活路而已。

这一刻郭嵩韬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他回想起昨夜的厮杀,每一次挥剑,每一次喊杀,都成了对他良心的拷问。这些人,本应是大唐的子民,是他守护的对象,却在这无情的世道下,被逼迫到了他的对立面。

天色刚刚黑下来,魏州城像一个沉默的巨兽,静静卧于大地之上。远处,一阵沉重的脚步声和马蹄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只见一队疲惫不堪、满身尘土的唐军官兵缓缓走来,军旗低垂,破损的甲胄和染血的兵刃在黯淡的月色下闪烁着微弱的光。为首的两人,一人是李存勖,他面色凝重,眼神中透露出不甘与坚毅。风吹动他的披风,猎猎作响。另一人是刘宣庭,身上的战袍已多处破裂,脸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

“开门!快开门!”刘宣庭冲着城楼上高喊。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惊起了城楼上栖息的几只乌鸦。

守城的士兵听到呼喊,探出头来,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了城楼下的队伍是唐军的旗子,就急忙跑下城楼,隔着门缝问道:“你们是朝廷的援兵?”

刘宣庭说:“是的,白日里不是来过吗,中途埋伏了,打散了无处可去了,”

城里的守军隔着门缝继续问:“你们有多少人?”

刘宣庭指着身后的人说:“就这百十来人,开门让我们进去吧?万一后面追兵在追过来,我们就死在外面了!”

城内的守军继续问:“你们的统帅是谁?”

刘宣庭丝毫没犹豫就说:“河东少主李存勖。”李存勖瞪着眼睛一脸不满意的看着刘宣庭。

“你等一下,”门后士兵离开后,不多时门内过来一个军官隔着门缝看了一会,“那个是李存勖?”

“我是,”

“有信物吗?”

“我的私章,”说着李存勖把私章从门缝递了进,那人接过后,拿着私章转身离开大约过了,大约一个时辰才回来。随着“吱呀”一声,沉重的城门打开了一条缝隙,疲惫的“唐军官兵”鱼贯而入。

一个传令兵背着令旗打马飞奔高举着腰牌嘴里喊着:“报嗷,前方加急战报,”府军大营门口的哨兵见是自己的传令兵并未阻拦,那传令兵直接打马飞奔到李康选的大帐前跳下战马:“杜参军,杜参军,”

杜平从大帐里出来问:“什么事?”

那传令兵单膝下跪后回答:“前方探马回报,魏州城破,河东军九千骑兵全军战死,生还者不足两千余,”

杜平闻言一惊:“什么?河东战败魏州丢了?”

那传令兵答话:“是,”

杜平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传令兵回答:“两日前!”

杜平愣神片刻后忙喊道:“来人备马,通知诸位将军帅府议事,”大帐外哨兵立马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