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这人这会儿倒是主动了,将药递过,弯着唇,好声道:“小心烫。”
随后搬了凳子,坐到赵瑾砚身边。
确实有点烫,赵瑾砚这会儿喝也不是,只得先拿着。
“你叫什么名字?”认识人这两天,她还不知道这人叫什么。
赵瑾砚垂眸,道:“我没名字。”
“啊?不会吧,怎么会有人没有名字呢?还是你不愿意说?”
赵瑾砚垂眸不语。
唐昭乐皱眉,这人怕不是与家里人闹了不愉快,才如此说吧,道:“公子,若是不愿提起家人,不如就常住我家,刚才家里吵闹,我想公子也听到了,我家缺个上门的。”
赵瑾砚确实有被吵到,想不听到也都听到了,看了看眼前的女子道:“家中人不是在给你说亲事,如何就缺个上门的。”
“不瞒你说,亲事我与我爹都不满意,不然也会一早去叫村长,而惊动了我奶奶。因着什么你也知晓,大梁律法,女子就不是个人。”
赵瑾砚皱眉,道:“怨气不小,女子出嫁从夫,自有夫家养活。”
“所以,我本可靠着家中的田地安稳度日,因着我是女子,便要嫁给男子,靠着夫家脸色过活。为何就不能在自个家。”
“你若是家中独女,不是给了招婿这一条。”
“对,你看你明白,招婿除非我家是大富大贵之人,可招得一二读书人。可家中有几亩薄田,想要个有骨气合心意的并不容易。且两个伯伯都觊觎爹爹的田产,我要招婿并不容易。”
“你看我没骨气?”
唐昭乐弯唇,道:“你不是想死吗?死之前帮了我可好?就当做一件善事。”
赵瑾砚冷了眉眼,道:“姑娘家正紧嫁人为好,我是将死之人,没必要死前再做孽。”
唐昭乐垂眸,两息功夫就红了眼,道:“你不知道大伯母说的亲事,那人虽是个成年人,说自己读过书,可在我爹面前卖弄时,关关雎鸠会说成关关雎鸟,一首诗下来会说错三个字。就这还被家中人夸上了天,你说这样的人我能嫁吗?”
赵瑾砚道:“自是不能。”
“唉,爹爹时日不多,若不是到了节骨眼,我也不会到一个生人面前出此下策。我二人假意成亲,约法三章,我不会占你便宜,相反,你若帮了我,你也有个去处,不管你的病如何,我也会不离不弃,尽力帮你医治。”
说完帕子擦眼,是真的为难,也是真的要父亲不留遗憾。
赵瑾砚喝过手中的药,递过药碗,道:“我若死了,你不还是孤身一人,到时候还是寡妇,更得不偿失。”
唐昭乐道:“那就趁着你在,找个养子。”
赵瑾砚觉得眼前的女子疯了,哪有一辈子不成亲的道理,道:“姑娘还是找个媒人,正经说个亲事为好。”这种荒唐事他不参与。
唐昭乐知晓,这事儿没那么容易,道:“说来,我也不怕你笑话,女子从夫,孝顺公婆,相夫教子本事女子之责。可我却不愿,也不是我离经叛道,这世道对女子多有不公,出生便被人骂赔钱货的比比皆是,她们从小吃不饱穿不暖,嫁人之后还得被立规矩,下地干活,稍不如意就是全家的出气桶,于夫家是外人,于娘家也是泼出去的水,也是外人,里外不是人,活的不如牲口。若是生了女娃,还要被骂丧门星。还得带累自己的孩子一道受苦受难。我家没分家之前,我娘就受了阿奶不少挫磨。
所以啊,我发了愿,这辈子若是可以就选择不嫁人,不做谁家的丧门星,也不做谁家的牲口,用我有限的医术,帮助那些无助的女子。即便微末,我也想试试。”
一席话下来是唐昭乐的真心话,她只恨均田制没有早早的实行,没有叫爹早早分了家,没叫娘过上一天的舒心日子。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