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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主动承担责任(1 / 2)

正午时分,阳光如烈焰般炽热,孙影荷肩扛沉甸甸装满药草的背篓,步履维艰地穿梭在蜿蜒曲折的乡间小径上。汗水如细雨般从她的额头滑落,浸湿了衣衫,但她仍旧不屈不挠,一步步地走回别有洞天。

不料,一块隐匿于路旁的顽石悄然成为绊脚石,孙影荷不慎失足,重重摔倒在地,背篓中的药草也随之四散,铺满了一地。

“哎呀!”她不禁轻呼出声,但随即担忧的并非自身的伤痛,而是那些珍贵的草药。懊悔之情涌上心头,她轻拍额头,自责于自己的疏忽,随后强忍不适,尝试挣扎着起身,欲将散落的药草一一拾起。

就在这时,一只坚实有力的手适时出现在她视线中,未及她有所反应,那手已稳稳地将她扶起。

“影荷,你没事吧?”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是任昆泰。他同样背负着竹篓,腰间挂着砍刀与绳索,一身装扮透露出刚从深山采药归来的风尘与疲惫。

两人目光交汇,孙影荷这才认出这位及时伸出援手的人。

“昆泰,是你!你也刚好从山里回来吗?”她惊讶中带着一丝欣慰,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是啊,我听千大叔说清晨的深山草药最为丰富,便趁着天未亮便出发了。”任昆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似乎在责怪孙影荷不该冒险前往,“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你怎么也跟着去,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孙影荷笑着摇了摇头,目光温柔而坚定:“昆泰,你不用为我担心。我闲着也是闲着,也想为研制厉寒的特效药尽一份绵薄之力。你和小雨每日早出晚归,真的太辛苦了,我不能袖手旁观。”说罢,她弯腰拾起散落一地的草药,逐一放回背篓,待确认无遗漏后,才用手绢轻轻拭去额头的汗珠。

这时,任昆泰注意到了孙影荷手掌上的擦伤,血迹斑斑,不禁心疼地皱起了眉头。“手都破皮出血了,疼吗?”他语气中满是关切,不顾孙影荷的抗拒,强硬地拉过她的手,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伤口。

“我没事了!你不用帮我上药了!”孙影荷看到任昆泰要给她受伤的手掌抹药,反应更加抗拒了,死活抽回手不给任昆泰抹药的机会。

“你再乱动,我就把草药全扔了!”任昆泰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霸道,眼神中却满是对孙影荷的疼惜。

孙影荷被这突如其来的威胁吓了一跳,也或许是出于对草药的心疼,她最终放弃了挣扎,任由任昆泰为她处理伤口。这是她生平第一次,除了父亲和兄长之外,有男人如此细心地为她上药。即便是她的丈夫任昆山,也未曾有过这样的举动。

任昆泰从水壶里倒出水把手帕浸湿,轻柔而细致地擦掉孙影荷手掌的污垢,然后掏出药膏,同样轻柔而细致地,用指尖给她的擦伤处均匀地抹上,时不时用嘴对伤口吹着气,仿佛害怕她经历二次疼痛。

孙影荷呆呆地望着任昆泰为她上药的整个过程,内心里居然充盈着舒服、愉悦、还有享受,把她起初的抗拒和不适都冲刷走了。让她回忆到很久以前第一次拿到收入的那一天,她做了一件期待已久的事,买了一大包白糖糕和一大碗糖浆,用筷子夹着白糖糕往加热得汩汩吐泡的糖浆一卷就往嘴里送,虽然烫得嘴巴疼痛难受,可她怎么都不舍得吐出来,香浓柔滑的瞬间化作幸福的甜蜜,将整个身心都包裹了起来。原来这么吃糖是那么地享受,她当时就将理智抛到九霄云外,不要命地吃了好多好多,一直吃到浑身懒洋洋地倒在地上起不来,只会抱着肚子满足地傻乐着。此后她每逢挣到钱,再去品尝自己想吃的美食,那种强烈冲击的感觉却不再出现。

眼下,那种强烈冲击的感觉又回来了,如排山倒海般,强烈地冲击她的身体、她的内心。

“已经上好药了,这几天你不要用右手干活了,等伤口愈合了再说,不然很容易被感染的。”任昆泰上完药后,抬起头对孙影荷说道。

孙影荷仿佛置身于梦境之中,迟迟未能回过神来,她目光不由自主地停留在任昆泰身上,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细细审视着他。他的面容,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独特而迷人:瘦削的下巴勾勒出坚毅的轮廓,剑眉英挺,鼻梁高翘,肌肤白皙,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而那双手,细长且骨节分明,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质。但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双眼睛——幽邃而明亮,仿佛蕴含着淡淡的哀愁与不羁,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探寻。

令人诧异的是,尽管他们是兄弟,任昆泰与哥哥任昆山在外貌上竟无丝毫相似之处,完全看不出是同根生。

正当孙影荷沉浸在这份意外的发现中时,任昆泰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影荷,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难道我脸上有东西吗?”

孙影荷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颊微微发烫,一股微妙的罪恶感悄然滋生。她仿佛能预见任昆山责备的目光,连忙移开视线,结结巴巴地回应:“啊,没、没什么,就是……外面太晒了,我们……还是赶紧回去吧。”

任昆泰闻言,不禁轻笑,感叹于孙影荷对烈日暴晒的浑然不觉。他随即摘下自己的草帽,轻轻戴在她的头上,又取出浸湿的手帕,温柔地为她拭去额头不断渗出的汗珠。但是,孙影荷心中的那份不自在仍未消散,她轻轻推开了任昆泰的手帕,独自迈步向前走去,试图以此掩饰内心的慌乱。

任昆泰并未多言,只是默默跟在她身旁,并肩而行,但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孙影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