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影荷是被慕婉凤带离牢房的,随即马上被送到百草医馆进行救治,经过劳大夫的妙手回春,孙影荷总算是醒过来控制了病情,然后被送回了苍云堡。
“影荷,对不起,我今天才能去救你,让你受苦了。”慕婉凤见到孙影荷后,忍不住愧疚之情说道。
“婉凤,你别这么说,我知道你们都在为我着想,这是我的命数,我始终都要面对的。”孙影荷刚沐浴出来,她擦拭着头发,神情疲惫,“不是因为婉凤你,我也不能今天就回到苍云堡。”
“都是那帮人做的好事,非要咬定你是叛徒,他们根本找不到证据,就打着痛恨无日神教的名义,蓄意煽动大家捏造你的罪证,一定要把你证明成叛徒才罢休!”慕婉凤气得牙痒痒,“要是他们真的痛恨无日神教,就应该出动围剿他们才对,这才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正义!”
“但是传染病真的是我带回来的,不管我知不知情,我的回来已经造成了疫情的爆发,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造成那么多人病倒、病死,我已经是罪人了,这是不可原谅的!”孙影荷说到最后,情绪失控了,声音颤抖得如同寒风中的飘叶。
慕婉凤心痛,忍不住上前握住她的手,试图给她温暖和安慰,“影荷啊,你不要自责了,传染病的事纯粹是阴谋,根本防不胜防的,你作为不幸被无日神教绑架的受害者,是根本不想,也不愿意看到病毒被带到定风镇的,说到底,都是无日神教带来的灾难,他们才是罪魁祸首!大家真要一个交代,那就去找无日神教报仇啊!我只知道,把所有的罪责怪在一个受害者身上,是一件很不公平、很荒谬可笑的事!”
孙影荷空洞地盯着前方,说道,“婉凤,你知道吗?这十几天的审讯,我想的最多的,是我该怎么证明,大家才会相信我是清白的,但是,我预判错了,原来大家一心只想证明我就是一个叛徒,他们每天都在不厌其烦地问我各种问题,我的回答一旦有投敌的嫌疑,他们就诱导我回答更多的问题,不断地暗示我已经被无日神教策反,要求我坦白从宽,相反,我的回答利于洗脱罪名的话,他们就会愤怒,然后对我用刑,说我在狡辩,逼迫我回答新的问题。。。。。。我以前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撑不过审讯,结局不是叛变就是死亡,到我真正经历后,才明白审讯的可怕,可怕的不仅仅是精神上的折磨,还有肉体上的摧残,很多次,我都想放弃了,放弃所谓的坚持和真相,为了结束没完没了的双重摧残,宁愿说出他们想要的答案。。。。。。”
“但是你没有放弃,你硬是熬过去了。”
“我也想过以死证明自己的清白,但是,我都做不到,不是我都不敢,而是我想起了昆山和婆婆他们、想起了我的家族、我死去的家人,如果我真的因为自己一时撑不住了而承认自己是叛徒,那他们的一世英名就被我牵连了,生前死后都要因为我的罪名而不得安宁,我真的不想连累他们,这是我做人最后的坚持,为了他们,我不能放弃的。”孙影荷痛苦地说道。
慕婉凤理解她的心情,做人一世,追求的无非是英明、伟岸等伟光正的形象,即使自己自认为不是一个好人,但是呈现给世人看是良好的形象,也算是对得起自己的一生,谁都不想遗臭万年,生前死后都被别人指着脊梁骨痛骂自己,那种境地,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影荷,我知道你是清白的,而你的清白要让所有人都接受的话,需要一点时间去证明,这个时间我保证不会太久的,你也不要太怪责自己了,也不要总想着为了他人而活,你要时刻记住一点,你是为了自己而活,为了自己而去向大家证明自己不是一个叛徒!是他们那帮人容不下一个清白的人,是因为他们懦弱不敢面对现实,不敢承认自己捏造罪名背后的小九九,”激动的慕婉凤说到这里,语气放柔了,“总之,今晚我留在苍云堡陪你,明天一大早,我们就离开这里,我相信暂时的离开,会让事情有新的转机。”
“事已至此,我也知道自己不应该再留在定风镇激起民愤,”孙影荷低下头说道,“离开也是好的,事情能不能有新的转机,我真的不敢奢求了,你和楚帮主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很感激你们的帮助,若不是你们,我恐怕早就被送上公审台了。”
“影荷,你可不能悲观啊,这么难的挑战,你都通过好几个了,没有理由中途放弃吧?”慕婉凤劝道,“不想那么多了,天塌了有我呢!不早了,赶紧休息吧,好不好?”
孙影荷半是感激半是欣慰地看着慕婉凤,强颜笑着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慕婉凤就吩咐马车可以出发了,孙影荷上车之前,恋恋不舍地望着苍云堡大门的招牌,久久不愿意上车,她记得去年的春天,她是风风光光地以昆山未婚妻的身份踏入苍云堡大门的,可如今的春天,她是孤魂落魄地以所谓叛徒的身份踏出了苍云堡的大门,一时的大起大落,让尚且二十三岁的她竟然无法接受。
“影荷,我们该出发了,你赶紧上车吧!”慕婉凤叫醒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