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仅我的父亲,索家现任家主厌恶皇权,索家上任家主,我的祖父亦是如此,索家避世,其实最大的原因,并不是因为江湖传言那般,躲避窥窃索家制器之道的江湖之人,而是因为先祖皇帝和先帝,先祖皇帝登基时已四十有余,他仅仅在位不足五年,可却颇有野心,想借助索家的制器之道提高安成国的军力,收复天下。”
“正因此,先祖皇帝起初还是派亲信大臣来索家,后面便演变成了让人监视索家的一举一动,甚至还让人绑了索家人以此为要挟,派无数官兵把守着索家。若不是索家家主行了缓兵之计,怕是如今就没有索家了,那之后,南冢的入口便再也不为人知。”
“父亲之所以对此反应这么大,就是因为此事,皇上绑了二哥,虽说是无奈之举,可谁也不敢确定,这位皇帝会不会作出跟从前那位一样的事,索家百余人,若是因此丧命,又该如何?我知你所想,父亲也知,可是,父亲不会应下的,或许你可以去找祖父说说,若是祖父应下了,那父亲也会应下的。”
“祖父平日里虽不再过问这些事,可是在索家的威望也是无人能及的,况且,祖父甚是喜欢你,与你的家人也是故友,祖父平日里都在曲凉楼听曲喝茶,等明日你可以去碰碰运气。”
姜鸢珺从他的口中知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他作为索家人,这般帮自己,还真是让人心生感激。
“云深,谢谢你。”
“皇上对你极好,你心里自然也是很在乎他的吧。”他还是忍不住,想多问些关于她的心上人。
他起初还很恼怒,怪自己不够勇敢坚定,但是看她提起皇上时总是笑得幸福的模样,他便觉得,只要是她觉得幸福就好了。
他也是真的真的很羡慕能日日陪在姜鸢珺身边的那位,他所拥有的,是自己一直想要实现的,是自己一直压抑在心中的执念。
“嗯,不止为了这些,安成国尚无储君,若是他出了事,怕是遭殃的是安成国的黎民百姓,不管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抵住那些心怀不轨的人的心思。”
索云深听着她的话陷入了沉思,垂落在桌案之下的手慢慢紧握,久久才开口,“回去歇息吧,时候不早了。”
姜鸢珺被方才他的那些话点明了,此刻心里头也明朗多了,倒是生出了乏意。
走至她的屋子门口,索云深驻足,在她即将踏进屋子的那一刻开口,脸上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像是很为难似的,“我们还是朋友吗,你以后还会将我当作弟弟吗。”
“自然是啊,你想什么呢,我为什么不把你当作弟弟啊,我没多少家人了,所以,我很珍惜你们每一个人,也很感激你们。只是,我还有两个小师弟,但你比他们年长,排在他们前头。”
“那就好,快去歇息吧。”索云深不知道自己此刻是该喜悦还是该苦笑,日后他们还是可以跟从前一样,但是好像有什么又不一样了。
说罢,他便转身离去了,他很想再回头,跟她多说两句话,他知道,他就站在原地,只是他不敢回头,亦如从前,他没有勇气追上她一样。
踏出院子的那一刻,他消失在了黑夜之中。靠在石墙之上,他只感觉自己心口很难受,喉咙肿胀。
他缓了许久,闭了闭眼,压下心底的情愫,回到自己的院落之中,持剑在夜空中飘逸。
他从来就没想过要赢她,不过是为了找借口能缠着她。
出剑极快,动作顺畅,每一次出手都带着浓烈的杀意。
也许,他是能赢过他的,只是他不想让她输。
姜鸢珺可能不知晓他的心思,但是也能察觉出他的不对劲,可却又想不出所以然。
恰巧这时,沈浔从屋内走出,想来也是还未歇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