歆瑜眼含热泪,抽噎道:“母后,我知道,他与我身份不配,地位不配,可是,他是真的待我好。我生病时,他不顾路途凶险,亲自为我寻药,为我值夜。这一路过来,他几乎昼夜不眠,时时护在我的身侧,所以才中了那人的软鞭。不然,以他的功夫,绝不至此!”
说着,她摇了摇程莞的手臂,“母后,你信我,好不好?信我吧!”
程莞被她晃得一时头晕,连连妥协道:“罢了罢了,母后许你白日里可以自由活动。但是晚上,必得待在这里,知道吗?”
歆瑜立刻破涕为笑,朗声应下。
瞧着歆瑜轻松的步伐,程莞长长地叹了口气,她该如何护着瑜儿的这份孩子心性呢?
瑜儿出身皇胄,从小便是仆从成众,恣意随心。
她一直想着,只要能让她恣意洒脱,她这一生便会少许多牵绊,多一些开怀。她说要效仿妇好之时,她为她开心,庆幸她终没有养成内宅妇人的性情,她的天地在外面,她的情怀在家国。
可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遇上了吕琅这个身份复杂的人。
程莞轻轻叹了口气,心中想着,不知上都那里,可有处置妥当。
低眸理着袖间褶皱,回忆起当年初初发现自己于宴凌云并非全部时,她只伤心落泪了不久,便能拾起思绪,宽慰自己。
不知瑜儿是否能做到?如今这坎,恐怕是她时至今日遭遇的最大的坎了!
唉,若是生于普通的男耕女织之家该有多好!这样瑜儿便不会识得吕琅这样的人!
“有信来了。”
石榴小心地呈信过来。
许久,程莞才从自己纷乱的思绪中抽离,抬手接了过来。
面上几不可察地露出笑意,很快压了下去,朝着石榴道:“罗管事可在?”
石榴摇了摇头,“管事大人似是乘车出去了。”
程莞轻轻点了点头,示意石榴下去。
清儿雷厉风行,已经将目前发现的党羽,尽数拿下,目前关押在牢中。清儿虽未明言,但透露出有送返幽国之意,以此获取宣城的另外三分之一的控制权。
程莞欣慰的笑了笑,她的清儿,已懂得权谋之术!
直至翌日晚膳后,
罗永才带着一佝偻之人进了殿内。
遣退下人,关了殿门,那人徐徐直起身来,摘下帷帽,一张熟悉的面庞露了出来。
“侯..侯爷..”
程莞万分惊诧。
宴凌启立即躬身行了一礼,“参见太后娘娘。”
程莞不解地看着他,又看了看罗永,面露狐疑。
“是这样,我着人去查那女子踪迹时,恰巧与侯爷遇上,所以,便请了过来。”
罗永含笑解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