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宴清和程莞对望一眼,旋即撩起裙摆单膝跪地,“父皇,此事,不可明火执仗的来!”
程莞见清儿所虑和自己相似,也矮下身子,轻言道:“陛下,后宫数百余人,若这样明火执仗,恐怕会生民愤。”
宴凌云咬牙道:“孤何尝不知?他就是看孤不敢,所以才敢要挟于孤!”
程莞的眼神扫过虎符,轻轻接过,恭敬地放回锦盒,而后握着他的手,“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宴清瞟了眼屏风,高声道:“老师,可来了吗?”
“是。”
罗永在外面朗声应下,转身走了进来。
只见程莞正轻轻扶起宴凌云,在他的身后垫好软枕。宴凌云轻咳了一下,“罗相可已知晓?”
罗永的唇角轻勾,拱手俯身,“方才来的路上,太子殿下已命人同微臣细说。微臣以为,此事应低调应对,不可明来。”
宴凌云微微叹了口气,遂开口道:“罗相可有什么办法?”
罗永抬眸和宴清对望了一眼,“太子殿下师从程将军,修习一身好武艺。故,微臣以为,若有百余这样的高手,将二皇子名下之人挨个拿下,想来不是难事。只是,微臣不通武艺,不知这样的人,是否难寻。”
说完,罗永低眸垂首。
宴清面色一喜,单膝跪地,“儿臣愿意身先士卒。”
“清儿……”
程莞在一旁焦急。
无人知晓,宴宸手下是些什么死士,此行,风险异常!
宴清含笑望着程莞,“母后不必担心,李统领对父皇忠心耿耿,如今估计是被强行关押,若能先救了他,想来会多不少助力。”
说着,他转头向宴凌云开口道:“父皇,可让舅父从铁甲军中选拔,相信定能全胜而归。”
宴凌云抬了抬手,止了程莞将要说出口的话,“嗯。此事需悄悄进行,否则容易打草惊蛇。”
说着,他沉思了下,“传程琦过来,孤有交代。”
“是。”
瞧着诸人皆已退下,宴凌云留了宴清单独说话,他伸手递给他一根黑色腰牌,“这是孤的暗卫腰牌,此番春猎,并未跟随在身边。但约有半百之数,皆在宫城的东侧的暗室之中。若你们能顺利进入宫城,可将他们调出,个个都能以一当百。”
宴清凝望着腰牌,恭敬地接了过来。
“儿臣定不负父皇的期望!”
“嗯。”
宴凌云疲惫地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
程莞静静地在帐外等待良久,总算看到宴清跛着脚出了中帐。
“清儿,你这脚……”
宴清听到程莞的声音,冷峻的容颜瞬间绽开笑意,单脚快速蹦了几下,扶着程莞的手臂,“你这样怎么能去?”
程莞嗔怪的语气传来。
“母后不必担心,太医定有办法。只要压制了疼痛,别的都不影响。”
“不可!”
程莞强硬拒绝道。
“母后!”宴清肃了神情,低声说着:“此事,我若不去,我不放心!不是儿子心狠,是他像一个随时会发射的弓箭,不知道什么时候,你、我、歆瑜可能就会中招!所以,他必须死!儿子必须得看着!”
看着宴清这么直接的说着一个人的生或者死,程莞愣怔了许久。
她以为,她的清儿还是个孩子!
她错了!
他正一点点地成为一个帝王!
感受到程莞的僵硬,宴清恢复了平日的嬉笑模样,“母后,你放心,儿子永远是您的儿子,但是,谁想伤害您,不行!母后,您就允了吧!”
程莞这才微微颔首,“好,听清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