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清稚嫩的眉头拧成一团,摇了摇头,“儿臣不知道,老师也不知道。只是,老师说,父皇他年轻有为,我本年幼,不能监了几日的国,便没了分寸。若是有机会,可向父皇求个出宫游历,远离一段时间的核心国事,更有利于以后重掌政务。”
闻言,程莞轻轻点头。
罗永说的对。陛下回来了,虽然身体抱恙,但国事如何处理,清儿便不能直接做主了。不若远远地离开一段时间,父子间少些猜忌,也是好事。
“可是,那毕竟山高路远,阿娘不放心。”
程莞蹙眉喃喃着。
宴清摇了摇她的手臂,展示着自己结实的臂膀,“你瞧,阿娘,儿子虽然自己住在东宫,可是功夫一日都没有落下!一般的毛贼什么的,都不是儿子的对手了。”
“而且,你瞧,我都和你一样高了。”
说着,宴清抬手从自己的头顶比划了下。
程莞顿时大囧,自己本身也不是身高有优势的人,连声应道:“好好好!清儿长大了。”
宴清嘿嘿一笑,未再言语。
快到朝华殿时,
宴清重新开口道:“阿娘,儿子想求了舅父一起去。”
程莞闻言一顿,“你们男子间的事,阿娘不管。”
“阿娘别担心,儿子想保护舅父。舅父此番回来,又立了战功,若是能随我出去,会少很多勾连朝臣的嫌疑。您看王叔,他一把父皇护送回宫,昨日便连夜去了瑶云寺,说要为太妃迁坟。今日晨课,老师说,朝中已有不少人议论镇国侯怎么如此不务正业,不想着如何帮父皇处理政事,净想着自己那点子事。”
程莞心中大骇!
罗永啊罗永,你真是什么都不瞒着孩子!转瞬一想,若非有这样的老师,清儿若是靠自己摸索,不知道还要走多少弯路。
这么想着,心中对罗永充满感激。他无论做什么,都是用尽心思,倾尽全力!
大概也正因为如此,宴凌云才能对他如此信任!
停顿须臾,她才开口道:“清儿,你也还是个孩子,如今怎么……”
清儿嘻嘻一笑,“那是自然,清儿永远是阿娘的孩子。”
半晌,他又接着说道:“所以,清儿想保护阿娘,保护阿娘爱的人。”
那一年,他与阿娘被一道高墙阻隔,他永远也忘不了!
程莞的眸间泛红,眨了又眨,“阿娘知道。”
看着天色渐暗,明明还是白日,估摸着快下雨了。
“你快回去吧。离开前,再来阿娘这里一次,好不好?”
“嗯。”
宴清脆声应下。
……
傍晚,程莞在朝华殿小憩方醒。瞧着天色已晚,她打了个哈欠,问道:“小安子没来吗?”
绿竹在一旁执了衣装,轻声道:“没有。”
程莞微微点头,心道:大概是陛下看自己衣不解带伺候一夜,让自己休息一会儿吧。
如此想着,她便放心地吃了些粥,这才又乘了轿辇回到永定宫,正巧看到宋卿卿一行人从里面出来。
程莞蹙了蹙眉,示意停下轿辇。
待宋卿卿行了全礼,
程莞主动开口道:“本宫也是昨夜才听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