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胡安安回了锦绣轩,便和兰草捧着头回想起程莞的话来。
主仆二人想到深夜,也没有什么收获。只好写信回去,大意是:恕女儿无能,不能得陛下独宠,眼下陛下忧思难眠,正在为边境战事粮草吃紧而忧虑,实在无法将父兄的事提及,再去扰他。望母亲再给些时日吧。
兰草一路小跑的将信送了出去。
胡母夜半收到信,仔细看了信件,立刻抓到了信的要义,大骂傻闺女!她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通透豁达之人,却也毕竟年过半百,这陛下分明是在为钱发愁嘛!
她立刻把府中管家、主事召集在一起,说了自己的意思,愿意将半数家产尽数捐出,以助国力!
众人皆是一惊,有一个曹老主事立刻开口道:“若是家产也没了,人也没了,该如何是好?”
胡母正要驳他,府里的同姓管家胡丘山开口道:“糊涂!若是陛下想要东家的性命,何须等到现在?”
说完,主动表态,夫人明智,定能将东家和少东家悉数救出。
胡母一听,连胡管家都赞同,她就不用费劲了。
果然,过半数的主事都表示没有异议。
胡母却朗声道:“丑话说在前面,过半的生意变现,势必有不少的掌柜、小厮都要闹事,大家还需尽心尽力,胡家近百年的基业,必不会亏了大家,只是一时之痛而已!”
众人拱手称是。
……
过去了两日,胡安安没有收到母亲的回信,门口却迎来了身姿曼妙的柳珺瑶。只见她衣衫华丽,头上所戴无不是没有见过的新款式。胡安安心头一酸,她已经很久没有收到陛下的赏赐之物了。
柳珺瑶虚虚地行了个礼,“姐姐好大的本事,娘家的事都扯不清楚,还能去告状?”
说着,衣袖轻摆,桌上的一尊象牙物件便被扫到了地上,“啪叽”,断成了两节。那是入宫后,陛下的第一个赏赐。近来无所事事,才拿出来摆在桌上,没想到就这么被她打烂了。
她立刻尖叫道:“柳贵人,你是什么东西?敢来本宫这里撒野?”说着,袖里已经提起拳头,兰草立在一旁,紧紧地拉着她,这紧要关头,万不能和眼下这个正得宠的柳贵人起冲突。
柳珺瑶只微笑着望着她,只是,任谁看了,她那笑,都未达眼底。
胡安安正在纳闷,却看到她梨花带雨地哭道:“姐姐,怎么这样骂人?妹妹不是故意的。你怎么,怎么……”说着,竟直直地晕了过去。
胡安安立刻抬脚一下,“起来,别在我锦绣轩装死!”
“放肆!”
宴凌云不知何时立在锦绣轩的门口,远远地正看到胡安安用脚踢瘫在地上的柳珺瑶。原本,他今日是特意赶过来看看胡安安的,不想竟然看到这样的一幕。
他快步走了过来,蹲下身子,双手用力,把柳珺瑶抱在怀里,浑身散发着寒气,“孤本打算是告诉你,念在你父母兄弟愿意将功补过,以后也不与你计较了,谁知,你竟然,竟然,如此让孤失望!”
胡安安呆呆地立在原地,还在消化宴凌云的话,宴凌云便已抱着柳珺瑶离开了。
良久,兰草才把她唤醒,“主子,好像老爷和少爷无事了。”
胡安安木木地开口:“是不是陛下嫌弃了我?”
说着,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个不停!
“你也看到了,兰草,是她先打坏我的东西,我才踢了她两下的!”
“也是她先抢了我的人的!”
胡安安越说越气,直接大手一挥,将整面架子的摆件尽数推翻在地。兰草大惊:“主子,过几日宫里是要捐物的呀!到时候咱们捐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