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便起身离了凤鸾宫。
柴录连忙撑起雨伞,问着:“陛下,去何处?”
宴凌云思索了下,“锦绣轩吧。”
胡安安正对镜看着额上的伤疤,忽然听闻陛下来的消息,赶紧扒拉了一下额发,遮挡住疤痕,起身迎接。宴凌云看着她殿内一应俱全的茶具,语带疲态,“孤头痛,想你这里的茶香了。”
胡安安面露喜色,回道:“是,陛下且休息,妾为您点茶。”
宴凌云点点头,半躺在榻上,微闭着眼睛。
胡安安示意随侍们离开,只安安静静的忙活起来。入宫这许多日子,她已不似初入宫时那般莽撞,看着宴凌云脸如雕刻般的侧颜,她垂下眼睫,心中知道:他高高在上,后宫又美女如云,能多番来到自己这里,无非就是冲着这里的淡淡茶香!
果然,宴凌云开口道:“茶香四溢,孤才觉得放松了许多。”
胡安安轻轻说着:“是!”
宴凌云依然闭着眼睛,抬手,示意她继续。
近来,张旭和罗永来的几封信里,无不表明,姚相在锡城同当地官员来往密切,赈灾事宜一拖再拖,款项莫名失踪,张旭在当地寻了又寻,打掉了几个山寨窝子,均没有找到;罗永到那以后,同张旭两人几番合计,这才安排张旭佯装离城,率兵驻守在锡城外三十里,然后偷摸潜回府衙,罗永在锡城内被当地官员灌的烂醉,姚相与他们这才放松警惕,得知赈灾白银,均藏在府衙的地窖里!
张旭这才发现,之前一直在周围山寨匪寇那里转来转去,竟忘记了“灯下黑”!
果然,张旭率兵打了个回马枪,直接在地窖发现数十万两白银,悉数皆在!
姚相这才假模假样,怒喝那些官员,极力配合赈灾,解了锡城的灾情!
想来,他们快到上都了!
宴凌云打定主意,若是姚相回来,姚芷在后宫又出了这档子事,必要动之!
胡安安轻柔的声音传过来,“陛下,茶好了!”
宴凌云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接过胡安安递过来的茶水,呷了一口,看着手中的杯子,问道:“是不是你家中兄弟姐妹都会?”
胡安安低眸浅笑,“妾家中是商贾之家,有一个哥哥,和两个妹妹,一个弟弟,哥哥早早承了父亲的衣钵,走南闯北,从商去了;妾和弟弟妹妹们倒是会一些。”
宴凌云点点头,“怪不得你如此懂事,原来也是家中长姐啊。”
胡安安抿嘴笑着,门外的兰草一脸黑线,想当初大小姐那是纯纯的莽撞,如今不过是被磨了性子罢了。
大雨渐停,已是淅淅沥沥的雨丝。
忽然,东殿的院中亮起一片光,悠悠的歌声传来。
兰草心中大叫:“不好!”
殿内的宴凌云听到动静,意欲起身,胡安安已知,定是萨雅在那作精!心中大恨!她轻轻扶着宴凌云的手臂,笑着说道:“想必只有东殿的美人姐姐有如此嗓音了!”
宴凌云低头看了乖巧的胡安安,“是啊,她来自塞外,是有些特别的。孤去瞧瞧就回。”
胡安安屈膝行礼,看着宴凌云进了东边的院子。兰草满脸愁容的进来,“主子!”
胡安安紧紧握着拳头,咬牙切齿,“狐狸精,死狐狸精!”
兰草连连为她抚平胸口,安慰道:“无妨,无妨,之前太医不是说了吗?那位伤了身子,很难有孕了,等咱们大少爷从外面送来良药,到时候主子您怀上龙子,一切就有解了!”
胡安安这才平复下来,立在门口,听着萨雅魅惑的笑声,她强忍怒意,让兰草关上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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