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顺便给真田苓让了个位置,若是在法医室,他高低能帮上一把,可这种情况,他实在是不知道怎么下手。
真田苓做好准备便开始验尸,拿剪刀剪开他身上的寿衣,胸膛处也能看到明显的腐化,想来再过上一年半载人就真的成一具白骨了。
阿大举起手电筒照亮一点儿棺材里的情况,平整的胸膛上唯有左心房的位置腐烂最为严重,像是直凹进去一个坑一样。
真田苓伸手探过去,仔细的感受手下组织的触觉,半晌后真田苓抽出手来,“他的心脏被摘走了。”
继续向下摸到两肾的位置,腐烂的更为明显,入手几乎都是黏腻的尸水,但能感受到两侧的肋骨都是断裂的,骨折处很平整。
真田苓站直身体,轻吐一口气,“肾脏也不见了。”
五脏六腑俱全的腐烂和缺心少肾的触觉是不一样的,真田苓以前接触过这些,自然能够在没有仪器的情况下分辨出来。
一个溺水的孩子,没有签订任何器官捐献同意书,却在死后发现他的器官被无故摘取了,这就证明了一点儿,真田苓的推测是真的。
北川家族已经不单单是谋财害命了,他们私底下干的是人体器官交易,德温学院就是他们的养殖场,这些学生们活着的时候要被北川家的子孙霸凌欺辱生不如死,可又在死后还要遭受这样不公平的待遇,连个全尸也不能留下。
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眼前,工藤服部他们心底却没有一丝破案的喜悦,只觉得心头分外沉重,这只是其中一个受害者,三十年间有近百个受害者,他们都是这样被害死的吗?到现在也没有一个真相还他们一个公道。
真田苓看了他们一眼,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确实事劝说不了。
“先合棺吧,剩下的回去再说。”
深夜里,平时里连个鸟都没有的荒山坟地,在月亮的注视下有几个模糊的影子在晃动着。
坟地里只能听到铁锹入土以及沙土沙沙掉落的声音,忙着埋尸的几个人别说是闲聊了,除了呼吸声连个人声都没有。
趁这工夫,真田苓把刚才录下的视频全部转发给了服部平藏,她不可能真的什么准备都没有,万一到时候对证,对方死不承认怎么办,视频录下了开关验尸的全过程,是一个非常重要的证据。
把坟包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又做了些掩饰让其被挖掘的痕迹不那么明显,“回了,这里有人来解决的,休息一会儿,明早七点回去。”
“...好。”
发现了重要证据是一件好事,只是还不够,这些并不足以使他们上门抓人。
对方是北川家族,不是一个人,就这么贸然的冲过去调查,想也知道他们会推出无数的替罪羊来顶罪,或许是弃车保帅。
敌人太过强大,这就导致他们不能轻举妄动,否则他们心生警惕之后,就很难再抓住他们的把柄了。
真田苓他们和服部平藏商讨之后,决定按兵不动,私下成立专案小组来调查北川家族的所有事宜。
服部平次在和他父亲争论着什么,显然他并不愿意这么忍下去,服部平次心里的火气无处可发。
真田苓理解,因为这起案子的两个受害者,就在服部平次的眼前一死一重伤,他亲眼目睹,这让他如何忍下去。
可他们现在必须要忍耐下去,再没有找到一击必杀的证据时,任何的行动都是以卵击石,北川家的势力太大了。
真田苓单手转动着戒指,她在想这个办法的可行性,以及说服他们同意她去。
工藤新一注意到了真田苓的小动作,左眼皮跳了跳,他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你在想什么?”
真田苓停下手上的动作,“我有一个想法。”
服部平次也不跟他老爸辩论了,听到真田苓的话蹭的扭过头看她,“什么想法?你想干什么??”
不是他沉不住气,实在是真田苓总能超出所有人的预料,尤其是这句话之后。
真田苓站起来走到服部平藏的眼前,中间隔了一个桌子的距离,“我查到一点儿消息,德温学院有一个女生这两天在住院,原因是在宿舍和舍友起了争执,不慎从楼下跌落。”
“学校的同学以看望她为理由去了她家,说了什么不清楚,结果就是她母亲被气到昏倒,被邻居送到医院。”
“这个女生的父亲出轨拿走了家里所有的钱跑了,她母亲是白血病,家庭可以说是一贫如洗,负债累累,她在学校的地位就是...鼠。”
铺垫了这么多,服部平藏直视真田苓的眼睛,“你想做什么?”
真田苓冷静回答,“我想去德温学院。”
“我想去学校看看,躲藏在学生群体之中的,所有的凶手。”
服部平次第一个拒绝,“不行,那太危险,你身体才刚刚恢复些,我不同意你冒险。”
“一群丧失人性,丧失道德底线的畜生,不亚于手拿凶器的劫匪!”
真田苓:“我有把握,我可以自保。”
就算他们都是成年的大学生,说到底他们只是被圈养起来的原料,真田苓不会小看他们的恶意,但也不会自己先放弃,怕-是绝对不可能的。
真田苓想想怎么说服他,“北川家的人,从长到幼有三个主要目标就在德温学院,这是近距离接触他们最好的地点,他们肯定知道暗地里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