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满了细雪的人行道上,两个男人并肩而行,其中一个戴着鸭舌帽将帽檐压低,遮掩住了他出众优越同时也记忆点鲜明的长相。
另一个人背着黑色的琴包,像是现在大部分玩音乐的年轻人一样,穿着时尚潮流的外套,外套宽大的兜帽同样遮掩住了他小半张脸。
略有些凌乱的黑色碎发从兜帽边沿露出来,像是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经过打理。
时间已经是当地的半夜,路灯尚且尽职尽责的亮着,但路上已经没有几个人了。
他们穿过切西尔街来到邮件中通知的集合点,还没走到近前,就看见了那辆标志性的黑色保时捷静静停在雪地中,车门周围的雪地上有几串脚印。
那些脚印目标明确的通向了地下酒吧,狭窄通道门口的浅灰色地毯用夸张的字体写着“wele”,但已经被脏污掩盖住很难看清。
猜到琴酒和伏特加已经到了,诸伏景光和安室透交换了一个眼神,抬脚往地下酒吧走去。
安室透走在前面,通道只有一盏老旧的灯亮着,他小心着脚下的铁质楼梯,比他们早来的俩人显然带进来不少雪,现在已经化在了梯子上,很容易让人摔跤。
不知道已经使用了多少年的铁质梯子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仿佛不堪重负,下一秒就会坍塌报废,从此成为垃圾厂的一员,迎来幸福的退休生活。
好在这段梯子并不长,尽头的枣红色门紧闭,门上挂着写了“open”的同色牌子,但安室透觉得通道昏暗的灯光让这个示意开张的牌子效用存疑。
金发的男人推开了酒吧的门,门内昏暗的灯光倾泻,温暖干燥的气息扑面而来,混着各种酒液的香气,让人身上的冷意好像一瞬间就消失掉了。
银色长发的男人坐在吧台前面,他面前穿着白衬衫黑马甲的调酒师炫技一般摇着酒具,动作漂亮流畅,宛若一场视觉盛宴。
可惜这个坐在吧台前的男人实在缺乏闲情逸致,对于在他面前花枝招展的女调酒师不仅无动于衷,甚至开始觉得眼睛累。
调酒师注意到门外新来的客人,她扬起足够好看的营业微笑,手上的动作并未因此产生停滞。
“欢迎光临。”
女调酒师的英语带着点地方口音,轻缓的声音像是大提琴独奏的乐曲,让人忍不住放松紧绷的神经,在这个地方小酌一杯以便进入甜美梦乡。
安室透唇角扬起招牌的微笑,他抬手将挂在门口的装饰品拨开,另一只手摘下了头上戴着的鸭舌帽,将那张漂亮的脸暴露在灯光下。
诸伏景光侧着身体关上了门,将冷风隔绝在外,他们过来的时候雪已经停了,只有身上裹挟着寒意。
女调酒师将属于冷漠男人的酒推到对方面前,抬头很是热情的开口道:“需要给你们调两杯酒吗?”
她淡蓝色的眼睛扫过金发男人的脸,嘴角扬起暧昧不明的轻微弧度,“由我请客,怎么样。”
“当然。”金发男人来者不拒般笑道,他坐到了早先来一步的客人旁边,双手交握撑着下巴,仰着那张调酒师明显喜欢的脸。
“这么美丽的小姐出言邀请,我怎么忍心拒绝呢?”
诸伏景光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选择了银发男人另一边的位置,他并没有摘下自己的兜帽,趁着调酒师转身去拿柜子上的酒,沉默的将信封推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