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音恍如轻烟般,又犹如冰雹寒霜,发不出半点音节。
“沐…卿扬,是你父亲?”
东方玄熙一听这三个字,身形一僵。
骤然转身,一个华丽的旋转姿势轻落在地面。
目如火光,寸寸掠过雅提娜那张布满皱纹的面容。
“你是谁?怎么会认识沐卿扬?”
在江南的老宅里,尚只有八岁的他在父亲的书房里。
无意看到过一封簪花小楷的信函,是写给‘沐卿扬’亲启。
信口纸张已泛黄,显然是很久以前的信函,但一直被父亲爱如珍宝般收藏在木匣子里。
每到夜深人静时,父亲就会进入书房。
神情悲痛地打开木匣子,从里面取出那封信函。
所以他很好奇,究竟是何人写给父亲的。
以至于他每晚都对着信封悲切思念,又从不对他透露一二。
曾经,他好奇的问过:‘父亲,沐卿扬是谁?’
父亲双眼发呆,目光似悠远绵长,又似茫然无措。
好像回到了不愿提起的痛苦的回忆当中,久久才艰难的嚅动了嘴角,吐出几个字。
‘卿扬…是为父的表字,慕同沐。’
被他反问道,一股史无前例的窒息感与尖锐地疼痛感笼罩着雅提娜的胸腔。
她捂着胸口颤声问:“他现在……可还好?”
颤抖的声音里夹杂着惊慌和惧意,很怕听到不好的回答。
“你还没回答,你究竟是谁?为何会认识沐卿扬?”
其实,从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然猜到了一知半解。
她或许就是那个给他父亲写信的人?
“我……”
雅提娜不知该不该和他说起自己的身份,毕竟她曾经说过,她永远不会再出现在他们父子二人眼前。
绝决又狠心地抛下他们父子二人,让他忘了她。
不要来找她,她不值得他这么做。
她双拳紧握缓缓松开,眼里被氤氲的泪意覆盖。
扬起脸尴尬地笑言:“沐卿扬…是我姐夫。”
“什么?”
父亲是她的姐夫,那她岂不是他的姨母?
——怎么可能?
“你撒谎,我父亲怎么可能会有五六十老妪的姨妹?”
东方玄熙漠然尊贵的眸子中,幽沉冰冷,面具下的脸庞也瞬间阴沉冷冽。
雅提娜撕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精美的年轻容颜。
东方玄熙瞳孔震缩地往后退了退,又疾速上前,难以置信的僵立着。
胸口不停的震荡,仿佛被敲击,这张脸……
他曾经在父亲的木匣子看到过无数遍,父亲说她就是阿娘,在生他之时难产血崩而亡。
父亲和他只有睹画思人,怀念阿娘。
如今,活脱脱的,与画中的阿娘未有任何变化的人站在他面前。
他一时无法在震惊当中抽离过来。
他眸中的错愕,雅提娜未曾想到。
这种惊愕不像没有见过她的样子,相反,是他印在记忆深处的人。
看来沐卿扬还是向他提及过她,思及此,她越发觉得自己对不起沐卿扬。
雅提娜掩去心中悲痛和愧疚的情绪:
“沐卿扬应该没有提及过我,毕竟是我阿姐对不起他,我是她的胞妹,所以和她长得相似。”
“你真的是我姨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