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的同学,也就是我的另一位伯子,此刻还在京中做官。我家的这些田地,其实都在伯子的名下,所以借出的,账面上算来也是伯子的粮食。我们这样做,是因为京中不安稳,将来......只当散财消灾吧。”
徐同光听见借粮这事,不仅仅因为自己是谢家好友,还带着谢鸿川的缘故,这才眉头舒解了些。
“好,这些粮食只当是我母亲借的,你们私下的事情,我只当不知道。到时候这批粮食就借给朝廷,只盼着今年大家都能平安过冬吧。”
借粮一事就这么定下了,陶若筠将谢家的一半收成借给了徐母,这个数量,其实也就比税赋高点,谢家经的起。
同时又因为是自己主动提出借的,徐同光自然不好再往上加量,于是由徐母签下借契,谢鸿卓没有收借契,而是让陶若筠自己收下了,一来这事是她去办的,二来谢鸿卓也并没有指望这批粮食还能要回来。
谢鸿卓在屋里瞧着陶若筠将那份借契放进自己一早送给她的黄梨木匣子里锁上了,颇为赞赏地道:
“我倒觉得,你比我更像一个商人。”
陶若筠笑着道:“我本来做生意的年限就比你长,你晕倒在我家的时候,我都独当一面了。要不是现在窝在这个小院子里,恐怕我早就富甲一方了。”
谢鸿卓听她自我吹嘘,不禁哑然失笑,“看来是我谢家耽误娘子发大财了。”
可是笑着笑着,谢鸿卓又严肃起来。
“阿筠,我有件事想告诉你。”
陶若筠瞧他忽然认真起来,不禁也跟着严肃起来:“你说。”
谢鸿卓没有直接说,而是拉着她的手到厅中榻上,向她仔细的说明了谢家的一些情形。
原来谢正平一家向来不安分,当日谢正青亡故时,便打了不少鬼主意。后来谢鸿山同意合伙,让他们也参与进来才算平息。
这些年来,谢正平一直想吃掉这边的产业,奈何插手不得。
谢鸿山一直防着自己那个叔叔,同时也进行着其他的产业,就是为了能分割开,后来去广州也是因为想走海上的路线。
因为海禁,没有办法用正当的理由出海,他便想着去广东那边打通一下关系,从那边的港口想办法私自出海进行贸易,奈何遇上意外,这事就这么耽搁下来了。
只是谢家从来都没有放弃出海这件事,谢鸿卓想着哥哥不在了,那么出海的任务自然就落到自己的头上。
可是一旦出海,不知多久才能回来,他担心家中无人主持,会被自己那个叔叔惦记上,她们又招架不住。
但是眼下陶若筠和徐同光关系绑的深,加上京中的二哥,想必就算叔叔手里有个钱茂典,一时半会儿的,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阿筠,只要我们能把海上的线路走通了,那以后别说是一个钱茂典,就是整个苏州,我们也不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