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氤氲着腾腾热气的碗盏,她的心便忍不住的惊惶、恐惧。她不是什么勇敢的人,可能有几分小聪明,但是也只是个未满二十的姑娘。
她的人生还很长,不应该被不知名的东西耽搁,更不该因为不知名的东西牵连到旁人的一生。
虽然很是唾弃师姐的正直,为什么要管自己,她算什么,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哪里就那么重要了,可是却又忍不住的生出泪意来,她何德何能遇到这样好的同门,为她一个认识不久的人帮衬,周旋。
与其说是她觉师姐正直太过,不如说是自己愧疚难当,良心不安,不愿意就这样让师姐的后半生白白的搭在自己身上。
她的前路还是未知,只是个初踏入修行之路的小角色,可是师姐不一样,师姐的前路比之她要好,甚至是坦荡光明。
凭什么要因为一团不知道哪里来的烂肉毁了自己和师姐两个人呢?
端着碗盏的手颤颤巍巍,她不知道这碗药下去究竟有多疼,可是听闻女子小产十分损伤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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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门并没有限制男子不得进入女弟子居住的地方,只是有时间要求。
他从未踏入过女弟子的住宅处,若是寻找铃儿都是让旁的同门代为传唤而已。
可是他知道铃儿身体需要将养,该好好休息。所以他便进来找她。
她站在铃儿的门前,人还是恍惚的,可能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来找铃儿,又或者是要找铃儿说什么。
那无尽的惶恐快要将他溺死,他只知道他想见她,想见见铃儿。
房门被敲响的那一刻,端着碗盏走神的曲铃儿蓦地被吓了一跳,手中的汤药洒了半数。
‘扑通’‘扑通’狂跳的心脏让她生出胆怯、紧张想要迟疑退却。
那催命似的敲门声,让曲铃儿不安极了,却又好像无形之中给了她勇气让她下定决心。
抬手、仰头,将剩下的汤药一饮而尽。
“铃儿,可以见我一面吗?”他知道曲铃儿在里面,可是里面除却刚才那一阵的窸窣声外,再无任何的声音。
这让他有些泄气,或许是他来的太迟,有些事情是经不住等待的。
得知铃儿身怀有孕的时候,他人都是木的,深陷于背叛之感,他、从来没有想到铃儿会和自己分开。
他们都了解彼此,一路走来,有过分歧,闹过别扭,可是那些都是无伤大雅地小事而已,他从来没有想过铃儿会嫁给其他人。
那一瞬间除却背叛之外更多的是陷入无尽的惶恐里,就好像自己被再一次的抛弃。
只有他还站在原地,停滞不前,可是他在乎的人却渐渐远去。
房门从里面打开,时隔几日之后,他再一次看到了她,看到了那个让他惶恐不安,想见却又害怕见到的人。
直到此刻她站在自己面前时,那些纷杂困扰他多日的情绪都如同潮水般悄然退去,“我……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他从来没有那一刻如此时般无措过。
就像是被人遗弃在路边不要的小狗,无助又迷惘。
他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让他和铃儿越走越远,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这他想要逃避的事实,可是他清楚的知道,或许,他们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