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二低垂下眉眼。
一边从药箱中取出各种用具,一边继续对士卒道:
“既有胆气寻死,为何没有胆量活下来,为侯爷斩尽魑魅?”
“难不成,是质疑我的医术?”
“我跟你说啊,我可是跟着谢小神医学过的。”
“不说学了十成十,十之一二还是有的......”
士卒想说不是。
可额上布满豆大的冷汗,他费劲力气,也只使得嘴唇,嗫嚅几下。
经刚才那一番折腾,现在他已是疼得说不出话来。
容二持剪子,一点一点,剪开他的衣服。
又道:“更遑论我们家侯爷,也不似外人想象那般。”
“是天真无邪,好混弄之辈。”
容二话音刚落,官道路边,就传来一声痛苦万分的嘶吼。
士卒转动眼珠,循声望去。
只见红衣男子,一手按住刺客的肩膀。
另一只手,白皙的长指,盈盈握住刺客的小臂。
然后,猛地一扭!
又是一声杀猪般的嚎叫,响彻云霄。
院内诸多士卒,第一次见江陵侯如此模样,不由齐齐咽了口唾沫。
其中,当属离谢玉衡最近的胖妇人,受到的刺激最大。
她手中端着一盆水,本是打算给江陵侯,用来浇醒这刺客。
哪知,压根用不上......
扭断刺客两条胳膊的谢玉衡,唇边噙着一抹笑意,眸中没有半分恐惧。
看得胖妇人头皮一阵发麻,端着水,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我滴个亲娘嘞,吓死人了!
刺客,本是被容九打晕过去的,被谢玉衡如此暴力的唤醒。
更是对谢玉衡恨得牙痒痒。
若非这小子,老爷唯一的儿子,怎会无端被皇上的人砍了。
还是当街惨死,身首异处的死法。
他咬牙。
阴狠如淬了毒的眼神,直瞪向谢玉衡。
清了清嗓子,用高丽口音,开口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但你别想从我这,得知半点有用的消息。”
谢玉衡眉峰微挑,反问道:“哦?是吗?”
她轻笑一声,对上男子更加阴鸷的眼。
其眼中的恨意,几乎凝为实质。
“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本侯,本侯,很不喜欢。”
说完。
谢玉衡抬手,从容九手中拿过剑。
然后,对准他的左眼珠,直接刺了进去......
一时间,万物寂静,唯剩猪的嚎叫。
不知何人,小声嘀咕道:“都说江陵侯任刑部郎中时,改进了不少刑罚。”
“原本我是不信的,现在我信了......”
可是,面对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之人。
又有几人,能够克制愤怒呢?
谢玉衡抬手,搽去脸上沾染的热血。
她站在原处,一动不动。
眸中风云万变,叫人琢磨不透,她在想什么。
大梁对高丽的战争,有她的手笔。
毕竟,什么三皇五帝的洗脑话术。
包装得再好,说得再好听。
也改变不了高丽半岛,唯个别朝代,属于大梁的国土。
多数时候,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所以,不愿归顺大梁的高丽人,恨她。
她可以理解,也可以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