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行径,着实卑鄙不堪!”
似没想到,傅清臣能有此,全然不同于主流的观点。
堂内众人皆是一怔,又很快回过神来。
不约而同,竖耳倾听。
谢玉衡也来了几分兴致,笑问道:“哦?傅兄何出此言?”
“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偷窥他人沐浴,实属下流泼皮之行径!”
“且不问自取,是为贼也。”
傅清臣眸底愠色涌动,言词愈发慷慨激昂。
“怎还强人所难,又无三媒六聘,官府之文书......”
“某觉得,这牛郎与僻壤之地的无赖,无所差别。”
“都是不择手段,哄骗女子的渣滓。”
傅父在旁嘀咕道:“咋一样了?”
“泼皮无赖,还得小心被人打死,或扭送官府呢。”
“牛郎啥也不用,白得两娃娃。又不需下狱服役,还一大堆人同情哩!”
“不晓得哪个憨包,正事不干,成天打酣,写本孽账!”
傅父半土半文,还带着些兖州口音的官话。
叫人听了,却笑出不来。
可不就是这个理。
明明是罪犯,稍一加工,便成了流传千古的悲情男主角。
那王母啊,就成了棒打鸳鸯,不解风情的冷血丈母娘!
谢玉衡垂眸,轻轻吹动茶汤。
如《牛郎织女》这般的故事,多是穷书生所写。
与之高门大户、书香门第家的小姐,不顾一切爱上我。
有异曲同工之妙。
而傅清臣同杨云照,亦与之有些许相像之处。
故而,她才有此一问。
想试探傅清臣,是否支持牛郎之所为?同情二人感情之艰难。
等傅清臣,琢磨过味来。
一家人已从江陵侯府出来,走了老远。
他脚下一顿,笑着摇了摇头,倒也未觉有被冒犯。
父母之爱子,则计谋深远。
云照能有此般,关怀她的家人亲友。
他亦为她感到高兴。
只是不知......他,可否入得了尚书大人之眼。
杨成务是否满意暂且不知,司远道那是挺满意的。
“家世是差了点,可这孩子,念书做官也都还不错嘛。”
“当然最不错的,还得是我们家小玉衡!”
小老头笑呵呵将一把剥好的松子,放入谢玉衡手中。
松子仁个个饱满,散发着玉质般的光泽。
杨成务白他一眼,看向孟婉宁......后边花案上,几朵盛开的腊梅。
打听起傅母的为人。
毕竟这非礼勿视嘛,他直视人家年轻夫人,也不太合适啊!
孟婉宁沉思片刻,道:“外秀慧中,慈母心肠。”
“至于别的,还需得朝夕相处之人,方得其真性情。”
“此事我已派人前去兖州,傅清臣之乡打听。”
杨成务放下茶盏,起身拱手一礼。
“今日之事,有劳淑人操劳。”
孟婉宁连忙避开,又回以一礼,道:“大人乃我家玉衡的师叔。”
“我便也算是云照半个婶娘,不过说会儿子话的功夫,有何操劳不操劳的。”
正说这话,那厢杨云照同谢云华几个,已到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