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声线平稳缓缓道来,偶有停顿思考之处,也不会超过三息。
由内而外,散发着儒雅斯文的气息。
令在场不少家中有女的大人,心动不已,这是做女婿好苗子啊!
待谢明礼答完,楚珩又询问过几个问题,皆是回答得有理有据。
楚珩满意地点点头,“听闻,谢卿自幼喜读算学?”
谢明礼微怔,没想到如此细节之事,陛下都知晓。
也不过一瞬的功夫,谢明礼便又敛下心神,答道:
“回陛下,臣的......祖父因病去世。”
“加之,二叔因家中无钱抵兵役,从军六年容貌尽毁。”
“是以,幼时常喜钱,亦好算学。”
众大人恍然,谢明礼的二叔,那便是谢玉衡之父了。
往日只见谢明礼,极其爱护这个堂弟,没曾想还有这么一层渊源在内。
关于大哥小时候,谢玉衡知道的并不多。
只就为何不变卖家中田产一事,询问过祖母。
方知那时为给祖父治病,田产皆已卖得差不多了,后来才陆陆续续买了回来。
楚珩重重叹息一声,看向郑修道:“既是所好之物,你便先去户部吧。”
只是这爱好,建立在亲人逝世,被迫离乡奔赴战场上,着实过于沉重。
谢明礼谢恩后,便轮到谢玉衡作答。
谢玉衡先是,往礼部尚书那看了一眼。
惹得楚珩等人,也跟着她一起,看了叶仲良一眼。
叶仲良:???
他啥也没干啊,话都没说一句,看他作甚?
莫不是今儿赶着上朝,脸没洗干净,有眼屎?
谢玉衡轻咳了一声,“臣觉得吧,最好的防御就是进攻。”
“匈奴人多数时候,只在秋冬之季,南下打劫边境。”
“是以,臣觉得......我军可在春日,派出精锐骑兵,杀夺匈奴人的牛羊。”
“或烧草断水,皆可导致牲畜大量死亡,从而间接削弱匈奴的战斗力。”
叶仲良蹙眉,不解问道:“为何得是在春日?”
谢玉衡又咳了一声,目光移至旁边的烛台,道:“就......春天嘛,万物复苏!”
甭管,叶仲良听没听懂。
作为大哥的谢明礼,和作为先生的司远道,都听懂了......
司远道老脸一红,低声同一脸莫名的杨成务,解释道:
“牛羊多是在春日交配......”
夏日酷热,秋、冬食物稀缺。
唯有春天气候温暖,食物资源丰富,有利动物繁殖的成功率。
趁春日繁殖的季节打杀,又烧草断水的。
一套组合拳下来,给匈奴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众人表情一言难尽,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好......
办法是好的,就是......难怪先前谢玉衡看了叶仲良一眼。
且看叶仲良现在的脸色,就知其肚子里憋了一大堆,关于有失礼数的话。
叶仲良深呼吸几次,终是压下个人情绪,憋出一句:
“若匈奴人受到欺压后,组织大规模反攻,又该如何是好?”
谢玉衡答:“请君入瓮,大梁之骑兵不如匈奴强悍。”
“但骑兵优势,在地势开阔之处。”
“若入城,则如瓮中之鳖任人捕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