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外人们熙熙攘攘,与应征参军的家人惜别。
一位十七岁的少年方与家人分别,眸里攒着热浪,只是咬牙死死撑着。
娘亲说了,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
忽见,身边之人都往一处跑去,还以为是提前集合了,忙也提着小包袱跟着跑过去。
待到近前,才知道原来是谢氏书院的夫子和学子,无偿为人画像。
少年站在人群中,左顾右盼,寻了个看起来比较和蔼的大叔问道:“当真不要钱?”
“不要钱嘞,不过人手不够,每人只能画一张。”
“你看那个是江陵侯的父亲。他说的,绝对算数哩!”大叔一手紧紧牵着个小姑娘,一手指给少年看。
少年粗粗看了一眼,向大叔连连道谢后,忙又挤出去。
往适才与家人分别的地方跑去,不知娘和妹妹离开了没。
他们村只有地主老爷才有一张画像,听闻是找青山学院山长画的,花了好几百两银子呢。
便是找寻常文人画像,没个一贯钱以上,你都分不清画的是人,还是鬼!
好在,少年的家人并未走远。
“每人只画一张,那画一张你的吧,留着给娘没事可以看看。”
妇人眼睛红得像个兔子,想来亦是刚刚分别后忍不住泪湿了衣裳。
少年抿唇,他知道娘的意思,万一他有不测......只垂着头,默默带着娘和妹妹又往那处走。
爹爹病重,家中急需银子。
等他学成,考秀才。只怕他爹坟头草都能一丈高了。参军就不一样,下个月便有钱可以寄回家。
“让让,麻烦小哥让一下。”身后传来女子清脆如铜铃般的声音。
少年忙带着家人侧身,只见一车队排出去老远,皆是驴子拉的板车,板车上放着折叠成摞的棉衣。
“多谢小哥。”谢如光对着少年龇牙一笑,打算继续往前去开道。
沿街有认识谢如光的掌柜,高声问道:“谢三丫头,你大姐这是哪接的大单啊?快过年了,锦绣坊真是好生意啊。”
“哪啊,这是我师父替江陵侯祈福,送给参军将士的。”谢如光回眸对那掌柜展颜一笑。
“这只是一部分呢,师父说了北边比荆州要冷许多。将士们多一件棉衣,可以和军中发下来的交替着穿。”
那掌柜吸了一口冷气,眼睛瞪得像铜铃。从一旁小摊上的商贩那,抢来算盘,噼里啪啦一顿打。
“一尺棉布二十文文,壮年男子一身八尺布上下,单是布料钱就要一百六十文。”
“一斤棉花一百二十五文,且看那棉衣鼓鼓囊囊,便算个四斤棉花。也就是六百六十文。”
“再加上绣娘的手工钱,这不得八百多文一件的本。”
谢如光嘻嘻笑道:“也不全是呢,布是甄家出的。之后还有一万件送往并州呢。”
眼见着车队远了。
谢如光冲掌柜挥挥手,“不和叔侃了,我先走一步,改日有空寻令爱一起吃茶。”
说罢,蹦跳追着车队而去。
听着掌柜和那姑娘的对话,少年忽觉一阵昏厥之意。一万多件棉衣啊,这不得上万的银子往外扔。
“你没事吧,小兄弟。”掌柜及时扶住少年,避免其将摊位上的胭脂水粉撞倒。
少年摇了摇头,喉间苦涩。道了一句:“谢氏真乃大义之人。”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