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疏鸿披头散发躲到许文远身后,他认识这个御史。
一阵跑动之后,腿疼得厉害。孟疏鸿身子一抖一抖的,脸上的冷汗打湿了发鬓。
掀开头发露出更加苍白,肾虚的脸。
凑近许文远道:“许御史,是我啊,永昌伯世子。”
“前两个月,你还参了我一本来着。”
许文远不动声色,往旁边挪了几步,淡淡道:“下官自是认得世子的。”
“哈哈哈。”
孟疏鸿大笑不止,一双阴鸷的眼睛扫过室内众人。
“许御史,这群刁民以下犯上。速速将他们拿下!”
谁知,许文远仿若未闻,径直走到谢玉衡面前。
拱手一礼道:“司大人的马车,在楼下等谢亭候呢。”
谢玉衡目光略过,楼梯口探头探脑的几个临沅学子。
便知此次闹剧,孟疏鸿定是讨不着好处。
“辛苦许大人了。”
谢玉衡回以一礼,带着谢明礼等人,慢条斯理的往楼下而去。
行至楼梯转角时,听得许文远一声厉呵,“永昌伯世子孟疏鸿,指使人传播不实之言。”
“污蔑本朝四品官员及五品亭侯,人证物证俱在。”
“速将其拿下!”
谢玉衡唇角上扬,露出真心的笑容,心中一片暖洋。
想来先生近两日府衙加班,为的就是此事。
吩咐容时留下处理后续事务,以及确保仗义出手的百姓人身安全。
方下了楼,坐上司远道的马车。
......
一行六人将马车挤得满满当当,还有两只坐在前室一左一右,当着车夫的保镖。
得亏是双马拉的,一匹马可遭不住这重量。
许律仿佛才回过神来,后怕的拍了拍胸膛。道:
“小玉衡,你先前认识那永昌伯世子吗?”
“咋跟个疯狗似的,见你就咬。”
谢玉衡摇头,她也是在朱雀听窗角后,才让容时去调查。
在此之前,未曾知晓有关这位‘庶舅舅’的信息。
“今儿早上,我去祥云糕点铺定广寒糕时。”
“便听有人小声议论,小玉衡的三元之名来路不正,原是他指使传播的。”
谢明礼手背上的青筋分明,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垂下眸子,马车摇摇晃晃,少年的心情亦是晃晃荡荡。
怨恨自己的无能,这已是小玉衡,第二次直面权力的压迫了。
“无冤无仇的为何要针对家主,他脑有疾?”
谢竹书嘟囔道,想不明白家主这么好的人,怎会还有人不喜欢。
司远道摸着山羊胡子,目光深远。“上京世家勋贵的败类,大抵都如此,惯是恃强凌弱之辈。”
“面对自己强的人屁都不放一个,对于比自己弱的......”
“小人无节,弃本逐末。喜思其与,怒思其夺。”话及此处,司远道叹气一声。
许律心中琢磨着相关律法,疑惑道:“大人,那最后会如何处置永昌伯世子呢?”
“押送回京,移交大理寺。”
司远道摸了摸,谢玉衡后脑勺的软发,目光柔和下来。
出声安慰道:“贴榜当日为师就已写了信,随巡抚的折子一同递往上京。”
“不必担心,永昌伯府报复。”
谢玉衡抚摸着朱雀的羽毛,她明白先生言下之意。
相较于一个碍眼且无用的,世家公子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