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礼淡定品茗,不为所动。
仅剩不多的良心,顾及着少年破碎的心,没一把推开他。
谢竹书咽下一小块五香糕,一股子药味。
其难吃程度,让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战。
嗯.....不过被阿姐知道他浪费粮食,一定会揍他的。
看着还在鬼嚎的许大公子,谢竹书小天使出声安慰道:“你莫要难过了,还有我陪你一起呢。”
“再者,院试三年两次,且又不需重考县府二试。”
“不就是落榜嘛,只当是积累一次经验了。”
不说落榜还好,一说落榜,许律更是觉得世界一片灰白。
考完后众人对过答案,对比之下....
他的最差,就连谢竹书所答都比他好!
也是,竹青竹书兄弟二人,向来是和谢明礼一起学习的。
谁能想到他许律,有朝一日居然垫底。
“大哥,你是我亲哥。”
许律可怜兮兮看着谢明礼。
青衣少年挑眉,不,他嫌弃,有一个弟弟闹腾够他头疼了。
“待我回江陵,就让我爹认明诚为义子。”
他回来科举,替我垫底!
“我许家的家产,分他一半。”
“好哥哥,你就让明诚别学那什么武了。”
谢玉衡搓搓胳膊,感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良心清零的青衣少年幽幽转过头,面无表情。
声音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威胁道:“你别逼我扇你。”
谢明礼把明诚按在地上摩擦的画面,闪过许律的脑海。
戏精立马收功,挪到司大人旁边坐下,安全感+999
许律以茶代酒,一饮而尽,难受。
独在异乡为异客,不逢佳节也思亲!
司远道乐呵呵摸着山羊胡子,倒是难得出言安慰道:
“你对律法颇为精通,此消彼长,科举一事来日方长。”
谢玉衡认可点头。许律人如其名,精通律法,如同行走的半部《大梁律》。
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小二们端着各色佳肴鱼贯而入。
......
复试罢了。
学政学官们加班加点的阅卷。
若是拖得晚些,乡试开始还未张榜,平生出许多笑话。
是夜。
贡院内灯火通明,庄昀挂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眼神无光。
送走最后一位考生,牛头不对马嘴的答卷。
庄昀把沾着红墨的毛笔往笔架上一搁,端起茶盏牛饮,直接干了底朝天。
茶喝多了,提神效果甚微。
“我眯会儿,半个时辰后记得叫我。”
庄昀哪怕已极困了,睡前还在计算离乡试还有多少时辰。
今日已是八月初九,离乡试不过六日。
不是学官们效率低,实在是荆州考生太多了.....
荆州人口在十三州中最多,历来举业考生也是最多。
且朝廷数年未开科举,可不就一窝蜂的全挤着今年。
哪怕是早早借调了各郡的学官,亦是不够用的。
这一觉竟是睡到了天明。
庄昀把眼屎抠掉,揉揉眼睛。
强光透过打开的窗洒进殿内,让他有些许不适。
各学官亦是趴在自己的案桌上睡着了,幸得是夏日,不然个个都得感冒喝汤药。
亦,不幸是夏日,殿内的发酵的汗臭味......令人头晕目眩。
庄昀快步走至窗边,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
殿外驻守的士卒,看他一眼,又继续目不斜视的站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