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团长,你跟门口的岗亭的小战士说一声,下次有人来找胡蝶或者找我,你就说我们死了。”
人死账烂,那些人总不可能让一个鬼魂还钱吧!
周景行没搭理她,目光从情真意切的分手信上掠过,像是受了蛊惑一样:“你一共欠了他们多少钱,我帮你还。”
怕这个女人误会,他极快地补充了一句:“你别想多,就当你借我的,以后还要还我的。”
“周团长,谢谢你,但是不用,你放心,我一定处理好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不给咱们团里抹黑。”
刚才她在门口跟张家亮起争执,肯定扰乱了炮兵团的正常训练,周景行人家救过她,她总不至于恩将仇报吧。
周景行觉得她礼貌而疏离的笑有些刺眼,态度也冷淡了不少:“你打算怎么处理?”
“他们这次又是寄钱,又是寄各种票据,还贴心地把本地的粮票换成全国通用的,就证明他们还舍弃不下这段感情。”
“所以呢?”
“我上次用的信纸是军区医院的,现在我只要以胡蝶家属的名义写一封信,说我得了绝症死了,一切就迎刃而解了,也不会有人怀疑。”
柳青青托着下巴,已经在思考得什么绝症比较好了。
“癌症?不行太突然,他们不一定会信!”
“车祸?这个好,够突然,破坏力够大。”
她扭头看周景行的时候,才发现他脸色有点不好看,随口问了一句:“周团长,你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去看医生?”
“我很好。”男人硬邦邦地应了一声。
“哦。”
“你对待感情就不能认真点,不要总想着骗人……”
柳青青气笑了,双手抱胸幽幽地望着他:“怎么才叫认真,把我这个人剁吧剁吧,剁成肉块,然后给这些男人寄过去,一人一块?”
她弯腰把信纸和钱收好,嘴角勾起讥讽的弧度:“我倒是愿意这样,可那些男人愿意吗?他们想要的一直都是人漂亮家境显赫的胡蝶,不是我。”
这是原身欠下的风流债,她凭什么要还债,而且这笔钱不是三五块,也不是三五百,而是三五千。
这是什么概念,肥皂厂一个月的工资才二十块,一年才二百多,光是还钱都要还二十多年。
她脑子又没病,才不会干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说白了,原身和那些男人都是赌徒,赌谁能笑到最后,现在是那些男人赌输了,就应该愿赌服输。
“我说了我可以把钱借给你,你把钱还给人家。”
周景行知道谎言总会有被拆穿的一天,今天张家亮能找到柳青青头上,以后也也会有其他男人找过来。
张家亮算是性子比较稳的,没有过激的行为,可万一碰到个脾气暴躁的男人。
一个坏女人骗了他的感情,还骗了他的钱,最后竟然还装死,肯定会做出失去理智的事情,周景行本能地不想让她再冒险。
那次雨夜,他从破旧土坯房里抱出来浑身冰凉的女人,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经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