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嘉点头,这不失为一个好的突破口,齐太师很疼惜齐姝这么个孙女,以此为要挟,确实有很大胜算。
也果真如瑶嘉想的那般。
齐姝的母亲得知自家女儿有孕,次日便欢欢喜喜进宫,谁知在朝霞宫待了不足一个时辰,便双目呆滞地被送了出来,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回到府中,她立刻把齐姝犯下的蠢事说给齐太师,求他力保女儿性命。
齐太师听闻此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万万没想到,自已精心培养的孙女,竟会闹出这样的丑闻。
愤怒之余,更多的是对家族命运的担忧。
拖着年迈的身体进宫面圣。
谁也不知皇帝与他说了什么,只知道齐太师自皇宫回来后,便遣散所有门客,递交辞呈,告老还乡。
齐太师的举动,无疑在朝中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引起轩然大波。
那些依附于齐家的旧势力,一时间人心惶惶,不知何去何从。
随着齐太师的退隐,他们的庇护伞已经消失,往日的嚣张气焰不得不收敛起来。
也有不少怕引火上身的官员,主动请求调派,远离权力中心。
萧丰逸则借此机会,开始逐步清理朝堂中的腐败与顽固势力,提拔了一批年轻官员填补空缺。
只是令人没想到的是,南山竟然也借着这次官员波动,辞去太史局掌任一职。
萧丰逸看着手里递交上来的辞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沉声问向立一旁的四合,“他可有留下什么话?”
“回陛下,南山先生言:白头并非雪可替,相识已是上上签。”
萧丰逸怔住,当年与瑶嘉在芳菲楼那次邂逅,他曾向怀玉吐露过对那日女子的爱意,懊恼当时没打听瑶嘉的姓名。
怀玉便以此诗句安慰他。
南山怎会知晓?
可是还想提醒他?
“罢了,随他去吧。”萧丰逸轻叹一声,将辞呈置于案头,转而思考起接下来的布局。
瑶嘉得知南山辞官的消息后,亦是惊讶不已。
去了他住的小院。
可为她开门的,却是一位双十年华,盘着妇人发髻的女子。
“小姑娘,找谁啊?”女子一开口,操着一口外地口音。
瑶嘉虽已生了孩子,可模样还同从前一般娇俏可人。
望着眼前这位温婉可人的女子,呆愣片刻,心底划过一丝异样。
“嫂夫人好,我是来找南山先生的。”
“南山先生?”女子一脸疑惑,“我们这儿没有什么南山先生。”
这回轮到瑶嘉疑惑了,四下看了看,确定自已没找错门头。
“是这啊,没找错啊,我之前还来过好几次,还曾在此处吃过饭。”瑶嘉有些焦急。
女子闻言,眉头轻轻蹙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随后恍然大悟道:“哦,你是说原先住在这里的老先生啊?他确实曾在这里住过,但年前,他已经将这小院卖给了我们,说是要云游四海,不再回来。”
“年前?”瑶嘉拧眉,“怎么可能?他明明才辞官几日而已。”
女子十分确信,并强调她丈夫是今年考进国子监的学生,为方便求学,家人花重金在此处购买院落。
南山便以低价将小院卖给他们。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信物或者话?”瑶嘉忍不住问道。
女子摇了摇头,歉意地说:“没有,他只让我们好好打理这个小院,说他已经完成自已要做的事,是时候该离开了。”
瑶嘉心情异常沉重,向女子道了谢,一脸落寞离开。
南山,于她而言,不仅仅是一位朋友,更是一位在她迷茫时给予指引的老师。
他说他完成了要做的事,所以离开,可为何不和她当面道别?
前所未有的失落和空虚,让瑶嘉心情失落到极点。
但人生就是这样,聚散离合,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或许,他有自已的路要走吧。
谁也不能强求旁人什么。
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几朵白云悠然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