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语嫣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微微一怔，尽管心中涌起了丝丝不悦，但她还是努力保持着温和的面容，试图解释这一场误会。
“哎呀，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无心之言罢了。嫂子你千万别多想。”
“嗯，按照你的逻辑，问题反而成了我的敏感和多疑了？”
眼前的韩念念，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面对外界质疑会慌乱无措的女孩了。
“不不不，嫂子，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只是单纯好奇，在这个并不普及的手语领域里，你是何时何地开始学习的呢？毕竟，如果不是跟随真正的大师学习，很可能会学到一些不够规范的手势。对于正处在学习敏感期的琪琪来说，一旦养成了错误的习惯，将来想要纠正可就不那么容易了。”
韩念念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呼出，将姜语嫣的话细细品味之后。
她缓缓站起，身体挺直，面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但那双眼睛却紧紧锁定了姜语嫣。
“所以，姜小姐所谓的‘行家’，是指那些亲手创造了手语体系的先驱们吗？”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让姜语嫣不由得一愣，眼前的韩念念，与平日里的温婉形象截然不同。
“我的意思是，我担心琪琪学习的手语不够正规……”
“我所掌握的手语，是从一位聋哑朋友那里亲自学来的！我不能保证每一个手势都精确无误，但我确信，这些手势承载了他们沟通的真诚与渴望。姜小姐，如果你有学习过手语，并且发现我在教授中有任何不当之处，请你直接指出；但如果你并未涉足这一领域，又何来资格对我指指点点呢？”
韩念念的话语掷地有声，让姜语嫣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反驳之词。
她紧蹙着眉，好不容易才组织起语言：“其实，我自己并没有系统学过手语，只是基于好意提醒……”
“原来姜小姐并非此道高手，我还以为你拥有一套独特的见解。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对我的教育方式指指点点呢？”
“我没有批评的意思，韩念念，我只是出于善意提醒，你怎么就非得把气氛搞得这么紧张呢？”
这一刻，姜语嫣仿佛成了那个处处设防的人。
“姜小姐觉得委屈了吗？”韩念念轻笑“那么我也不妨提醒一下，对于自己不了解的事情，最好还是少发表评论为妙。在我这里，或许还能得到一份温和的教导，换做他人，恐怕你就得背负上‘不懂装懂’的笑柄了。”
“你……”姜语嫣一时语塞，显然她低估了韩念念的应对能力。
在这个时空里，两人虽然前世未曾有过交集，但在韩念念逝去之后，姜语嫣才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这位曾如风中之烛，却又坚韧无比的女子。
她未曾料到，今时今日，韩念念的锋芒，竟如此难以忽视。
几次不经意的交集，姜语嫣心中的韩念念形象逐渐成形。
一个只会对着男性展露娇柔姿态，通过过分的亲昵与做作行为博取关注的浅薄女子。
这种印象如同标签，紧紧贴附在她对韩念念的初判上。
然而，生活的剧本总是充满意外的情节转折。
当姜语嫣有机会更深入地观察韩念念时，她发现了一个与自己预设截然不同的真相。
韩念念的言辞并非想象中的甜蜜无害，相反，她的话语间藏着刀锋，那些犀利与直接，似乎只在不需刻意讨好的场合中显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