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听着嬴政细数过往，面无表情的闭上双眼。
可始皇帝并没有停止下来。
“吕不韦把持朝政，赵太后垂帘听政，朕没有一点权利。”
“但朕当时最开心的事情你知道是什么吗？”
“当时，没有一个人认可朕，都认为朕是个躲在太后丞相身后的国君。”
“而你，李斯，朕的第一个知心好友。”
“没错，朕是给了柏舟改革的权利，而你呢？丞相，首辅，尚书，权力朕没有给你吗？”
“够了！”
“再说下去，就不礼貌了。”
“事已至此，开弓没有回头箭，路行至此，我没办法回头了！”李斯暴喝一声打断了对方话语，语气之中满是懊悔，但依旧高傲的抬着头。
“通古！”
“你只管回头，朕依旧可以既往不咎。”
“朕从来不会亏待一个对大秦有功的人，也不会放过一个罪人，但你，李通古可以。”
“你做出来的贡献很大，可以功过相抵！”嬴政握紧双拳想要把对方从悬崖上拉回来。
通古是李斯的字。
李斯听到了对方喊了一声自己的字，有些心疼的感觉，随即摇了摇头坚定信念道：“陛下……让臣再喊你一声陛下吧。”
“我李斯说了，事已至此，无法回头！”
“你当真认为我只要回头就能真的无事发生吗？”
“我拉帮结派，哪一个不是许诺了重利？”
“我想回头，可是我只要一回头，我在朝廷上的权利全都没了，那些依附我李斯，李家的人也会瞬间瓦解。”
“而且，他们也不允许我回头！”
每一个非常重大的事情，都有着多方利益的纠缠。
比如说木兰和李斯的交易。
更不要提李斯对那些官员许诺的交易。
闻言，嬴政闭上了双眼，用力的点点头道：“好！”
“既然你现在身不由己，那朕也不能束手就擒！”
“赵高，说说你为什么造反吧。”
“昔日里你就是一介孤儿，朕给了你吃饱饭的差事，让你伺候朕，你管理整个皇宫的寺人，朕可没有亏待你一丝一毫！”嬴政想不通，赵高为什么叛变。
当初赵高还是一个路边的孤儿，他嬴政给了他活下去的粮食，让他吃饱了饭。
就给了谋生的差事，不就是阉割吗？
活下去就行呗！
“赵高誓死不敢忘先皇的恩赐，恩典。”
“救赵高于生死之际。”
“但是……”
“不要忘掉，我赵高是赵国人。”
“赵国忘，赵高有责任复仇！”赵高咬牙切齿愤怒道。
他一直以来都没有忘掉自己是个赵国人的身份。
也一直勉励自己。
如果不是当初嬴政救了他一命，他也不会心甘情愿的服侍对方多年。
也可以说，只要赵高有想杀嬴政的心思，早就杀了。
可他要的是摧毁灭掉赵国的秦国，而不是杀掉嬴政。
所以他抓住了机会，趁着嬴政不在，发动政变，挟天子以令文武百官。
一听到赵高说自己的赵国人，嬴政一愣。
他知道对方是赵国人，但这么多年来，赵高并没有表现出来一丝一毫的怨恨，反而是勤勤恳恳的服侍自己……
一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好。
“陛下，从情理上来看，谁都没有错，错的是这个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