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冀国公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话,“你居然跟我这样说话?”
冀国公从来不喜欢这个野种孙子,可碍着宫里的面子,两人还是能维持面子情的。兼之萧珩从小由天和帝养大,甚少回国公府,祖孙两人交流少得可怜。
萧珩对外向来涵养极好,一派温文儒雅,冀国公、世子怎么下他面子,都不曾生气过,这就给了冀国公错觉,以为他很好拿捏。
萧珩官场上再威风赫赫又如何?名分上还是自己孙子,他还能越过自己不成?冀国公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萧珩会对自己说这话。
“那我要跟你怎么说话?”萧珩俊美若天人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说话的语调不紧不慢,但语气却寒意入骨,“或者我说,再有下次,跪在灵堂里哭丧的就是你那几个曾孙?”
冀国公脸色一下变了,他也没傻到底,明白萧珩的意思,不就是让他们上头的全死了,只留下孤儿寡母吗?他下意识地扬起了手臂,“你这个孽——”
他话说到一半,说不下去了,也因为萧珩不躲不避,湛然的黑眸似笑非笑看着自己,眼底的寒意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萧珩轻笑一声
,“几个废物也妄想害我孩子,谁给你的胆子?”
萧珩的话让冀国公脸色一阵青白,但又不敢怒斥这个素来自己面前非常“听话”的孙子,就在他为难时,却听到一声杂乱声,立刻找到了出气的地方,“慌什么慌!这是什么时候!”
被冀国公训斥的下人,连忙告罪,“公爷恕罪,二郎君刚才不慎摔伤了腿,夫人让我们赶紧去叫大夫。”
“你说什么?”冀国公这会犹如腊月里泼了一盆冰水,从头凉到了脚,目光迟钝而不可置信地往萧珩处转去,依旧是见惯的卓然姿态。
冀国公平素就看不惯就是这神态,漫不经心,似乎没把任何人放在心上,可这会却仿佛看到了一个恶鬼,“是你?”
萧珩淡淡道:“这次只是一个小教训,下次就没那么容易了。”他这次先去宁远,中途又接了皇命去了太原、洛阳,忙得焦头烂额。
好容易赶在玥儿生产前回来,却看到有人为难自己捧在手心呵护的宝贝,如何不怒?冀国公年纪大了,世子是个酒囊饭袋,稍稍折腾可能会死,怒气就只能发泄在好二弟身上了,好歹这位年轻力壮,不会轻易死了。
他现在的身份,
注定不能事事守着玥儿,外人还能提防,可国公府是名分上的亲人,很多事防不胜防,萧珩可不想后院起火。
萧珩缓声说:“我孩子要是有什么不好,萧家所有的孩子都要陪葬。”他这话不是威胁,而是告知,他孩子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萧家也不需要有孩子了,都给他孩子陪葬。
自始至终,萧珩的语气都很平静,甚至都不曾高声说话,可却让冀国公冒出了一身又一身的冷汗,人都站不住了,只能靠在栏杆上。
萧珩居高临下地扫了冀国公一眼,吩咐肖晨送他回去换衣服,自己往二房后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