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先生，是有什么顾虑吗？”楚尘一愣。
“啥子顾虑都没有，就是不想干这个。”鲍成琦摆摆手，推着自家爷爷向前走去。
楚尘以为他会错意，追了上去继续道：“鲍先生，我是希望聘请你当我们的教练，我们会给你结算工资，而且工资待遇不比在厂里差。”
“就算是给工资，我也不干。”鲍成琦却没有任何兴趣的意思，态度坚决。
这下子，楚尘摸不准了：“为什么？”
“能有什么为什么，你要找教练，去省里找去，只要给工资，大把的人愿意干，省足球队那帮人每年都有不少人离开，你肯定能找到人。”
“不一样。”楚尘摇头：“我们这支足球队不一样，必须要足够优秀的人带领，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有大赛经验，有国家队的训练经历，实战经验足够多，所以只有你才行。”
“把我吹的我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鲍成琦自嘲一笑，眼看楚尘还想要说些什么，他干脆停下脚步，满脸认真的看着楚尘：
“小伙子，我说了不会干就肯定不会干，你缠着我也没用，实话跟你说吧，我已经很多年没碰足球了，而且这辈子也不会再和足球有啥关系，所以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说完，鲍成琦再次向前走去。
这一次，楚尘没再追。
只是奇怪的看着鲍成琦，眼看着鲍成琦进入了一栋瓦房院子之后，这才收回目光，重新返回桌前。
“小楚老师，你干啥呢？”驴蛋几人第一时间追问了起来。
楚尘一边皱眉，一边随口道：“我想让鲍成琦来给我们当足球教练。”
驴蛋顿时亢奋了起来：
“豁，这么厉害吗？怎么样了，鲍成琦同意了吗？啥时候去村里？这样的大人物去村里，那可是天大的大好事。”
楚尘摇摇头，还没说话，就见邻桌之前对鲍家事情如数家珍的食客，此时插嘴：
“想啥呢，他要想要当教练，就算是去省队也够资历了，怎么可能给别人当什么足球教练，当年教育司的人亲自来请，都没请走。”
“老哥消息挺灵的。”楚尘夸赞了一句，顺手把驴蛋的烟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嗨，啥消息不消息的，这事又不是什么秘密，这附近的人都知道。”食客浑不在意的说着，倒也接过了楚尘手里的烟吞云吐雾了一阵，这才继续道：
“你们知道鲍成琦为啥不倒腾足球吗？”
“为什么？”驴蛋追问。
“那还不简单，为了家里的娃娃啊。”食客摇头：
“鲍成琦只有一个闺女，因为鲍成琦的原因，从小就喜欢踢球，当初在我们这一带可是出了名的足球女将，我以前还琢磨着，可惜就是个女儿，要是个小子，说不定还能进国家队。”
“鲍成琦到底是见过大世面的，在足球这一块是真有本事，当年他把家里姑娘送到省足球队去了，听说后来差点就去了国家队。”
“不过……可惜啊。”
说到这，食客又砸吧了两口烟，驴蛋几个是急性子，忍不住追问起来。
楚尘到没催促，再次递过一支烟才问道：“可惜什么？”
“可惜，这老鲍家运道太背了。”
食客摇头：“听说当初是省女足队和外省有个队踢比赛，国家队的人也会去挑人，结果路上出了场车祸，老鲍家的独苗，也瘸了。”
“那闺女接受不了打击，当时还喝过农药，好在抢救及时没出大事，但从此以后跟变了个人似的，一天到晚把自己锁在家里，我都一两年没见过了。”
“打那时候起，老鲍家从来不说足球的事，以前还能看到鲍成琦看球赛，后来都不看了，就连家里的奖杯奖牌什么的都丢了。”
这个结局，让楚尘陷入了沉默。
“这也太惨了吧？”
“鲍老爷子因为踢球丢了退，鲍成琦踢球受伤瘸了腿，现在就连唯一的孩子，竟然因为足球也断了腿，这么一家子，是被足球克着啊！”
“这么说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