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昨天已经让人准备了,下午我会把这片文章交给我熟悉的记者朋友,最迟三天后就会上报。”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两人各自分别。
楚尘没有在县城多做停留,而是直接去了县城南边,遥遥就看到一辆载满了红砖的手扶拖拉机停靠在路边,一个皮肤黝黑满嘴大黄牙的汉子坐在车上,叼着旱烟吧唧吧唧抽着。
看到楚尘,汉子掐灭了手里的旱烟,露出一个真挚的笑容:
“楚老师,婚事谈妥了?”
这人叫王爱国,竹源村唯一一个拥有机动车的男人,今年三十七,娶了一房老婆死了,后来又娶了一房,结果娶过门半年又死了,算命先生说他命硬克人,自此以后也没人敢嫁他了,甚至亲戚都刻意闭着他。
“没谈成,吹了。”楚尘回了一句,跳上了王爱国的拖拉机。
到底是全村唯一拥有机动车的人,楚尘来县城很多时候都是蹭王爱国的顺风车,这次也是一样,约定好今天中午回去,他就等在这里。
王爱国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愣了好大一会,回头看看楚尘不是开玩笑,当即骂道:
“那姓许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楚老师你别急,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那不多了去,以你的条件,找个什么样的找不到!”
这话听起来蛮中听,但事实上每次有人那王爱国没结婚说事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回一句,这味道就有点变了。
楚尘笑了笑没在意,递了支烟过去:
“没事,我提的,咱们走吧,可别耽误了你送砖。”
“好嘞,那楚老师你抓牢了!”王爱国应了一句,摇动拖拉机,直接启程出发。
似乎是知道楚尘心情不好,王爱国到也没多说什么,甚至原本只是顺路把楚尘送到乡里,最后愣是把楚尘送到了竹源村江边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还宽慰了楚尘两句。
楚尘笑着回应,背上背包,来到江边,脱了鞋提着,一步迈了进去,江里有一条石块踮起来的小路,大半没在水里,这是竹源村唯一出村的路。
现在还算好,水流不急,等到涨水的时候,一个不小心就会被打到江里,这条路之前也修过不少次,但作为贫困县里数一数二的贫困村,显然不可能给这个村子修一条像模像样的大桥出来。
村子里的人倒也想过办法,加垫石块,修个木桥之类的,但每年涨水,分分钟被冲的啥都没有,久而久之也就没人管了。
其实夏天还算好,冬天的时候江水冰冷,那才叫一个艰难,村里很多人脚上都有毛病,和这条修不起来的出村之路有很大关系。
十分钟后,楚尘渡过江面抵达对岸。
穿上鞋,沿着山道一路往上,前几天刚下过一阵雨,山道泥泞湿滑,足足走了快一个小时,楚尘总算抵达村口。
抬头一看,有不少人正在村口等着。
眼瞅楚尘来了,不少人操着当地土话问了起来:
“楚老师,日子定好了吗?”
“听说楚老师在县城买房子了,但结婚也得在村里办,咱们几家张罗着给你杀头猪,你可不能推辞!”
“就是,楚老师你可是这么多年唯一一个呆了这么长时间的老师,咱们也算是自家人了,你结婚,我们肯定要热闹热闹的。”
“……”
听着这些和前世一模一样的话,看着这些印在记忆深处的人,楚尘忍不住心头一酸,眼眶有些发红。
这些人,不是他的家人,却也把他当做家人。
这一世虽然仅仅只在竹源村支教两年,但两年的相处,这些人早已经把他当做了这个村的一份子。
特别是楚尘清楚地知道,不远的将来,当那场灾难到来的时候,这些人更是把命都舍了来救自己。
这就是为什么,即使是重生,楚尘依旧愿意回来这座贫穷、甚至连像样的路都没有的村子的原因。
这些人,他放不下!
人群最显眼位置站着的,是村长老排爷,旁边站着的是他的儿子瘦猴,还有打鱼最厉害的狗娃和黑豆……
看着这一张张熟悉的脸,楚尘扭过身隐蔽的擦了擦滚落的泪珠。
不过片刻,楚尘收起了温情,没有回答众人关于结婚的问题,而是扫了众人一眼:
“我这次去县里,上面下了最后通牒。”
“普及教育,必须落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