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臣子大着胆子走出来,拱手缓声道:“陛下还是要保重龙体啊……”
彭煊灼锤了锤胸口,坐在龙椅上缓了一口气,指向楚玉:“你!从现在起就去京郊大营里好好反省,连带着那个跟着你胡作非为的李图一起。不将京郊大营里的兵训练的一人能赤膊猛禽,就都不要回来见朕!”
将那些从未上过战场的士兵,训练成能赤膊猛禽的悍将?
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周围大臣有见这势头不对劲的,当即站出来启奏。陈词才急急说了一半,便听到近侍太监高呼一声:“陛下被气晕了!太医,快传太医来诊治!”
前朝乱成了一锅粥。
只楚玉站在原地未动,她面上表情僵硬,旁侧的李统领抿唇走了过来:“楚大人……”
李图的神色复杂,楚玉的表情更加复杂。她嘴角哼出一声冷笑:“陛下要我们奉旨练兵,李大人咱们这就走吧。”
楚玉这话说得尾调上扬,陪着唇边的冷笑看着格外渗人。
楚玉心中自然是气的,若非她自始至终都盯着彭煊灼,还当真是发现不了他对着近侍招手的小动作。
这小皇帝挺会唱戏啊!
她就说关于她身份的事,小皇帝兜兜转转一圈,发了这么大的火,怎么到她这里就哑火了。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楚玉和李图两个人下了朝,就直接被请到了京郊大营。
退朝的大臣们一边往皇城外走,一边紧锁着眉头。
他们心中好像也莫名憋了一团气似得。
明明都商量好了,要好好上折子痛批楚玉一顿,却没想到皇帝自己先将楚玉骂了个狗血淋头,还生生把自己气倒了。
满腹草稿没用武之地,虽楚玉得到了教训,可他们总觉得哪哪都不痛快。
彭煊灼回了宫中,先去看了在太子殿读书的儿子。
彭煊灼的孩子如今已经虚岁十一了,是他同皇后唯一的孩子,名唤彭楚耀。
十一岁的彭楚司像个小大人一样,坐在桌面边安安静静的写着策论。
宋知韫就坐在他对面,手中翻动这一卷书籍。
见彭煊灼来,宋知韫起身行礼,彭煊灼到了近前,为等他行完全部礼节,便挥了挥手:“起来吧。”
他走到彭楚司身边:“在写些什么?让朕看看。”
此时的彭煊灼面上笑容和蔼,哪里有一点点气病了的模样,不咳不喘,连风寒都未有一点。
宋知韫站在彭楚司身侧:“小殿下聪慧,策论中已有一番自己的见解。”
彭煊灼瞟了一眼宋知韫,轻嗯一声,视线落到了桌上的空碗上。
宋知韫注意到他的视线,拱手回到:“快开春了,这是早晨皇后娘娘怕殿下感了风寒,送来给殿下的汤羹。”
早晨的汤羹却放到现在,宋知韫这样聪明的人,这是在提醒他。
彭煊灼盯着汤碗半晌,眸光暗沉了下来。
他查问了一番彭楚司的课业,便离开去处理政务了。
刚坐到御书房的桌案边上,便问向旁边的太监:“皇后今早去太子殿呆了多久?”
太监即便一开始没有准备,从太子殿回御书房的路上也够他查探清楚了。
“皇后娘娘从少傅入宫起,就一直呆在太子殿,搬了椅子坐在太子身后听着宋少傅授业,直至陛下下朝才离开。”
禀报的宫人垂着脑袋,不敢看皇帝的表情。
帝后之间的事情,哪里是他们这些宫人能够探查的。
彭煊灼垂眸,半晌之后捏起墨笔:“去把韩迄叫过来,朕有事吩咐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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