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离开京都城,前往京郊大营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等南鹤的使臣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楚玉早就已经在军营里乐呵呵的啃馒头了。
那既然知道楚玉不在京都,悦溪公子也不白费功夫的往将军府跑了,他和送他来的使臣商量了许久,最后是悦溪公子独自驾马出了京都。
使臣们这些一举一动,全都有专人盯着,他们一行动,消息就传进了皇城。
御书房的桌案前,正批阅奏折的彭煊灼连头都没抬,对着前来禀告的公公挥了挥手:“由着他们去吧,有楚玉在,他们终究是翻不出什么浪花的。”
彭煊灼望着眼前的折子,自有一种运筹帷幄的感觉。
换下上朝时的华服,穿上便装的彭煊灼,自有一种悠然自得之感。
皇后坐在他边上,撩着袖子磨墨。
彭煊灼看着皇后垂下去的脑袋,轻笑一声:“你有什么话,想说别说就是了。”
他们两个结婚多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一同长大的,对彼此都甚是了解。
皇后也不拘泥着:“陛下为何对楚玉这般信任?那可是外邦使臣。”
外邦使臣私下接近我国大臣,无论是何原因,都绝非常事。
而彭煊灼对此表现的颇为淡然。
“楚玉如今手握三十万大军,书中都有说过功高盖主,陛下难道一点都没有防着楚玉吗?”
彭煊灼的皇后也是从世家里出来的名门贵女,对于那些个明争暗斗,也是识得不少的。
彭煊灼放下手中狼毫,目光看向前方,又好像是隔着层层宫墙,看到了远在军营里的楚玉。
“朕……当然怕啊。”彭煊灼眉间染上了丝郁色,“但是比起楚玉,朕更怕外邦侵扰,怕官不在职,民不聊生。楚玉的势头太猛了,可是这世道也未必不是好事。如今北边的状况,没有楚玉不行。”
“更何况……”彭煊灼转而望向日夜陪伴着他的结发妻子,嘴角轻巧的勾起,“更何况,楚玉从未想过朕的位置。”
皇后不解:“陛下是如何得知楚玉的想法的?”
彭煊灼摇了摇头:“楚玉他只会打仗,不会治国。确实是天生的将才,若是用的好了,会是守护大乾最坚实的护盾。”
他举起手中奏折,点给皇后看:“自楚玉将北边的十八城都收回来,今年北边收上来的税只比往年少了一点点,你可知这是为何?”
皇后摇头:“不是说北边逢战事之时,不用上缴赋税了吗?”
北境接壤北荒,平时受到北荒的骚扰已经让北境的人苦不堪言,往年税收本就少,今年本是免了赋税的,却还是收缴上来了。
“因为民心所向,众望所归。他们深爱着大乾,有了安稳的生活,也必然会遵守大乾律法。”
皇后露出费解之色。
彭煊灼叹了口气:“你不明白也是正常的,我们中日里都困在这庙宇里,窥不得天地广大,也必然要故步自封。”
他站起身,立于窗前,感受着迎面吹来的秋风:“若是有机会,朕也是很想见识一下,北境的风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