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上前,将那妆匣打开,匣子里安静的躺着一对玉戒,玉不是好玉,但那是父母最珍重的东西,也是他们的定情之物。
满屋子荣耀,不及这小小的一个匣子来得重要。
在玉戒地下,还压着一张字条。
上面是母亲的字迹。
【吾女娇娇,这些天总是梦到你,这一对玉戒是我与你阿父一直带着的,如今留给你了。】
【娇娇,我的娇娇,阿娘只愿你此后能找到个共度余生的良人,过得比现在再幸福一些,快乐一些。】
母亲的字迹娟秀,楚玉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看得眼眶都发红了。
能将玉戒放入这鲜为人知的密室,说明母亲当时已经知道时日无多了。
她说她时常梦到自己,她唤她娇娇。
连楚玉自己都快忘了,自己曾还有个名字叫楚娇娇。
她将匣子揣入胸口,压下心头苦涩,检查一圈密室里的东西可有遗漏,确定之后才从灵堂走了出去。
外面的肃清还在继续,刀剑相碰战火纷飞,滨江边上的北荒大军已经赶回来了,此时城内城外厮杀成一片。
他们搭载在小舟上的弓弩不好拆卸,没了这强劲的战力,和满腔热血的镇北军对上,这些北荒军节节败退。
楚玉站上城墙,看向四周战况,眉头逐渐锁起。
北荒军的进攻颇有规律,一看便是有人组织起的厮杀。
阿克桑沉入水底,喉咙又被楚玉重伤,拖得越久他的伤势越重,一时半会恐怕也
做不了指挥。
那如今再次凝聚北荒军的人是谁?!
楚玉看向身后紧紧跟随她的贺聂,他身上也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和铠甲,眼神一直追随着她,似乎只要她一声令下,他便能随时冲锋陷阵。
楚玉抿唇:“备战马,让精锐队出城,再关城门分割战场!”
城内的北荒军不足为据,让人头疼的是那一批从江边杀回来的北荒军。
是谁组织了这一次进攻?
身上被江水泡发的伤口逐渐还过劲来,随着楚玉的行动牵扯出疼痛,她的动作却不见迟缓,快步走下城墙,翻身上马,一把长枪横扫,便带出烈烈破空声。
在她身后的女子奇袭军和镇北骑兵们一个个坐于马上,长枪战斧上血迹斑斑,脸上不见一点退意。
楚玉看着身边明显一边手臂脱力的贺聂也想翻身上马,当即开口:“贺聂,你就别去了,暂时坐镇云城城中吧。”
贺聂却是一鼓作气的扯着身子坐在了马背上:“大人!我想去。”
任性的语调没有换来楚玉半点松动:“这是军令!”
只看贺聂脸色,就已经是惨白了,想来他肩膀上肩伤不浅,后面又拼尽全力的将她送回,如今唇色白得厉害,楚玉说什么也不会让他同自己一起出行再去对敌。
贺聂还想再说什么,嘴唇嗫嚅两声,最后还是耷拉下肩膀,低低的应了一声:“是。”
马蹄踏踏的,铠甲碰撞出沉重的声音。
城门随着最后一个
骑兵出城而逐渐关闭,城内镇北军分出一部分人手登上城墙,或使弓箭,或投火石,对准远方的北荒军发起最后一次攻击。
楚玉率领镇北军冲入敌军腹部,他们像是一台战无不胜的绞肉机一样,撕开了北荒军的咽喉。
配合默契女子军更是以一当十,灵巧的身段,缜密的思绪让数不胜数的北荒军丧生在了她们手上。
敌军的长枪捅入镇北军的腹部,镇北军的枪尖刺入敌人咽喉,大喝一声,冲着人往后退去。
多带走一个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