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气死我啦!”
“那楚玉如今什么身份?也敢跟我叫横!”
主帐之中,刘乐毅来回走动,口上唠叨个没完。
“他楚家如今不过是被逐出了京都,来北境混日子的守城官,大哥你是没看到他今天那个嚣张劲!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镇北军将军之子呢!”
刘乐毅啐了一口,面上愤愤不平。
坐在案边的男子却不动如山:“那你可有当面这样驳斥他?”
“我……”刘乐毅一阵语塞。
他当时确实也是被楚玉的气势震慑住了,直到她踏马离开,刘乐毅都没再吱一声。
“呵,废物。”案边的男子轻嗤一声。
他和刘乐毅长得极其相似,只左脸有一条纵贯眼角到下颚的疤痕,看起来格外吓人,刘乐期桀桀冷笑两声:“你可知他楚玉往日里耍横,是因为什么?”
刘乐毅站住了脚步,看向刘乐期,试探性的开口:“因为他有个好爹爹?”他停顿片刻,复又补充道,“还有镇北军。”
刘乐期挑眉:“如今他爹爹呢?”
刘乐毅托腮:“死了。”
“那眼下镇北军在谁的手底下?”
“在我们……!”
刘乐毅抬眸对上刘乐期的视线,嘴角上扬,眼眸精亮:“对啊,镇北军还在前线!都说他楚家和镇北军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的,楚家的仇,由镇北军来还也合情合理嘛!”
距离燕塞城十里之外的军营里,正围锅吃着晚饭的镇北军安静有序,安芒愤愤的嚼着
嘴里的馕饼,看着身后灯火亮起的地方:“他们这些洛川军!说是来增援的,我看就是来吃我们军粮的!”
小统领古峰拍了拍他的肩膀,坐到了他身边:“边关将士驻扎军营,向来是十里,他洛川军不守规矩,我们不能不守。”
安芒耷拉下脑袋,语气蔫蔫:“我知道,但是我就是气不过!”
“他洛川军除了第一次到北境,一直就龟缩在后方,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他们的兵将在营地里睡大觉!睡醒了还要远远嘲讽我们一群伤员,我心里实在是过不去!”
旁边有兵将附和:“是啊古卫将,咱们难道不能痛痛快快的和那群王八羔子打一架吗?兄弟们这些天都憋着一股子火呢!”
古峰紧锁眉头,他肩膀上包扎着伤口,脸上灰沉沉的,整个人显得有些狼狈。
他望向旁边的库兵:“今日后方送来的物资有多少?”
库兵站在一边,苦着脸:“两米十五石,衣料被褥二百床,再没有了,送物资的小卒说,这是咱们这一个月的物资了。”
一石激起千层浪,当即有士兵忍不住怒火站起身。
“太欺负人了!老子就没见过这样的孬种!”
“被这群人骑到头上,真憋屈死我了!”
“昨日我去溜过去看了!他们那群人在营地里架锅炖羊肉,结果到我们这连米面都要克扣,我们几万人,就送来二百床被褥!这明显就是在戏弄人!”
“太过分了!”
“
就是!太过分了!”
……
群情激奋之际,不知从哪发出一声感慨,随后是小小的碎碎念:“唉,要是将军在就好了。”
原本摔帽而起,暴跳如雷的士兵们忽然全都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撇过脸,陷入一种悲怆的沉默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