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拉娣没有伸手接,眼波流转,似笑非笑的问道:“咱们厂像我这种情况的好几个呢,你怎么不给她们送去呢?”
一句话把南易噎住了,他寻思半天,脑袋一片空白,找不到一个明确的答案。
“我告诉你吧,是因为你觉得我骚,觉得我贱,我是咱厂有名的‘破鞋’‘公共汽车’‘全囯粮票’。
破鞋谁都能穿,公共汽车谁都能上,全囯粮票谁都想要。南师傅,我说的对不对?”
梁拉娣语速又急又快,语气带着刻薄轻蔑。
南易急了,他恢复了部分语言功能,“不,不对,我不是这样想的,我觉得你是个好女人……”
不等南易说完,梁拉娣打断了他,“好女人吗?好女人你深更半夜跑到我家来,大白天你怎么不敢来找我呢?
说白了,在你心里还是瞧不起我,南易,别看你说的冠冕堂皇,其实你和那些想占我便宜的贱男人没什么不同!”
说着一手接过南易手里的饭盒,另一只手拉起南易的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目光灼灼的看着他,“来吧,你想摸哪里,随便吧!”
南易哑口无言,一只手就搭在梁拉娣柔软的肩膀上,摸也不是,不摸也不是,很快他反应过来了,就像被烙铁烫了一样,快速收回了手。
“怎么了易师傅,心虚啦?”梁拉娣语含嘲讽,继续道:“我跟你说,今天你要是不摸,可就‘过了这个村,没了这个店’了”
“我,我没想摸!”南易额头上见了汗,勉强解释道,“我真的是拿到了饭盒,就想到了你……的四个孩子,我刚才有别的事儿,这才抽出空!你,你误会了!”
“误会了吗?那挺好啊!你这饭盒给我了,明天不会反悔吧?”梁拉娣问道。
南易慌忙回答:“怎么会呢?本来就是给你的!”
“我跟你说,反悔可没用了,以后你再想摸我,那只有上监狱里找我了!”
说完,梁拉娣不再理南易,拿着饭盒,扭身进屋,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南易在门口,哑然良久,转身欲走,忽然他反应过来了,“梁拉娣说进监狱,进什么监狱?”
再次伸手敲门,没一会儿,梁拉娣又出来了。
嘲讽道:“怎么了,后悔了吧?”
“不是,我刚才听你说进监狱,我想问问是怎么回事儿!”南易说道,他本就是光风霁月的人,梁拉娣再次开门,他的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
“跟你说有用吗?”
“万一呢?”南易说道。
梁拉娣反手再次关上房门,倚靠在门板上,一脸无所谓的说道:
“好,告诉你也无妨。前一段时间焦敏焦书记给我介绍了个对象,是粮站的徐主任,我没看上他,但是为了给孩子弄点吃的和他假意处对象。
那老东西为了讨好我,今天给我送白面,明天给我送香油,有天晚上他想占我便宜,被我一脚踩成了瘸子。
他跑到厂长那里闹,提出了两个条件,要么嫁给他,要么退还之前给我的那些东西,如果这两个条件全都做不到,那他就去报警。
让我嫁给那个老色胚,我宁愿去死,至于那些东西,早就渣也不剩了,明天就是最后期限了,我现在就等着他报警抓我了。”
说完之后看向南易,“说完了,和你说有用吗?”
南易想了下问道:“能不能让他容期缓限,以后慢慢还他?”
“那估计不行,那老东西滑头的很!”梁拉娣回答。
南易不说话了,一时也彷徨无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