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珩拿着手札端详了许久,最后又交给宛汐。
“王爷不自己收着吗?”宛汐有些奇怪,他生母的遗物,不是应该他好好收藏着吗?
“你是本王的王妃。再说皇后娘娘既然把它交给你,你便好好收着吧!”李景珩面色平淡,执意把手札递了过来。
宛汐只得哦了一声,接过手札,放入匣子,四下找了一下,便把它放到了梳妆台的多宝格里。
转身发现李景珩进了净房,便准备先爬上床。又觉得不妥,上次李景珩发病吐血昏迷时,就是与她睡一张床上。虽说她也不知道是自己的哪句话惹到他了,可终究是出了大事。
再说斯九后来也说了,淳于下的那毒,忌动情。那天孤男寡女的睡一起,就算李景珩对自己没想法,但好歹也算个妙龄少女,定是惹到他了,才出那么大的事。她一想到人家都那么惨了,可还是任由自己利用,心里便不好受,哪里还能安心与他睡一床上,万一又害到他呢?
这么一想,宛汐便从床上把自己的被褥抱了下来,放到贵妃榻上,铺好。
李景珩出来时看到宛汐坐在贵妃榻上,被褥也在,便忍着怒气问道:“王妃这是何意?”
“呵,王爷,你这身子不是还没痊愈吗?我睡觉不安稳,怕打扰到王爷,睡这里便好。”宛汐拍了拍贵妃榻,“这又宽又长,够睡!”
李景珩坐在床沿,眸中带着寒光,冷笑道:“王妃怕甚?放心,本王残缺之躯,对王妃做不了什么。王妃倒也不必躲得这么远!”
“我不是......”宛汐心道不妙了,李景珩怕是误会了。
正准备重新组织说词解释一番,若解释不通,便自动滚回床上算了。
可李景珩飞快地脱下衣服,抬手一扬,把外衣稳稳地抛到衣桁上。然后又一挥掌,把墙上灯都灭了。翻身上床拉上被子便睡了。
宛汐话到嘴边,还未说出口,倏地房间里全黑了。本来自重生后,晚间,她房里缺不能光。如今,这宽敞的寝殿突然黑漆漆的。
莫名的恐惧让她猛咽口水,两手抓住被子,胡乱地把被子拉自己身上。黑暗如同一只猛兽,要把她拖到前生那个最凄惨的地狱里去。她得躲起来,她两手抓住被子不放,身子滑下了贵妃榻。
她用背部抵在贵妃榻上,把被子挡在前面。可是还是不够,她想匍匐了下去,想找个地方钻进去。贵妃榻很矮,她很瘦,钻得进去。于是,她手脚并用,往贵妃榻往榻下钻......
李景珩躺下后心里窝着火,贺兰星越的丁点伤她都紧张担心,问了一遍又一遍(贺兰表示伤得比较重,不可用丁点形容)。每次见到张怀远有说有笑,开心半天。
难得两人睡一张床上,以前就算把自己裹成粽子滚到最里面,好歹也说是睡一起了。如今,竟表面假相都不做了,睡贵妃榻去了。真是好,好得很!
他气得牙痒痒,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本不想理睬,可那声音变成了碰撞声了,还有粗重急促的呼吸声。他目力极佳,半撑起身子看向外面,立马惊地揭开被子冲了过去。
“来人,掌灯!”
他冲着外面大吼一声,便趴在地上,伸手去拉贵妃榻下的宛汐。
“王妃,怎么啦?......汐儿,来,我拉你,别怕......”
宛汐正困在自己的世界里,紧紧地抱着她觉得可以保护她的被子,紧闭双唇,瞪着一双凤目,浑身发抖,身子却紧贴着地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