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张氏呢?真是对自己情根深种吗?武安侯又迟疑了。
刚把张氏纳进来时,他也是满心高兴的。张氏长得美丽非凡,虽是作为妾室纳进来的,可张家的陪嫁丰厚。
所以张氏才进门那会,武安侯也是很乐意去凝芳阁的。可张氏却奇怪得很,扭捏矫情,一直不肯与他亲近。总是把他推到栖子院去。
一次两次,他便当她是守着妾的本分,不与主母争宠。可次数一多,他也烦了。堂堂武安侯,既有貌美如花的杜氏正式夫人,还有紫烟这样温柔体贴的妾,更有通房好几个,不缺女人。张氏这种欲拒还迎,假意推让,他很是不喜。慢慢的,他不愿意去凝芳阁了。
仅有的几次在凝芳阁过夜,都是杜氏亲自送过去,叮嘱张氏,才成其好事。如此才生了铭朗和宛汐。这么看来,这张氏也并非真心仰慕于他。那她为何要入这侯府呢?武安侯思量良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
“七巧,木棉姑姑,张姨娘是在哪儿出事的?出事前有什么征兆吗?或者说,出事前她做过什么?听过什么?到过哪儿?与谁人交谈?这些,你们细细说来!”宛汐感激地看了一眼李景珩,便望向立于一旁的七巧和木棉。
这二人,是与张姨娘最亲近之人。木棉姑姑是张家带过来的,自是最忠心于张秀芳。而七巧虽说是侯府拨过来的大丫鬟,但这几年,张秀芳待她极好,两人之间也处出了感情。只要没有旁人威逼利诱,七巧还是会忠心待张秀芳的。
张秀芳出事后,王府的人来得太快,估计就算是要威逼利诱七巧,也还没来得及。所以这二人的话,暂时应该可信。
听到宛汐的问话,两人马上在厅中跪下回话。
“姨娘这几天身体大好,心情也好些了。辰时正便吃了点海鲜粥,说要去园子里逛逛。姨娘没让奴婢跟着,带了七巧一起去的。”木棉垂首道。她虽姨娘从娘家带来的,可姨娘更喜欢带着年轻的七巧出去。
七巧脸色苍白,身子都有些抖,张姨娘那个样子,着实太吓人了。她很心疼,也很自责,没照顾好姨娘。
“四姑......王妃,是奴婢陪着姨娘去园子里的。逛园子的时候,姨娘兴致不错。她说三哥儿秋闱成绩这么好,来年春闱的时候,定能考个状元。奴婢还笑着恭喜姨娘,以后便是状元郎的姨娘了。”
“姨娘当时听到这句话时,脸色突然沉了下来。可奴婢认错时,姨娘又说不是奴婢的错。随后又逛了会,姨娘好像心情差了些。”
“到了凉亭处,大夫人和世子夫人都在那儿坐着。姨娘犹豫了会,便想转身回凝芳阁。大夫人看到了,便叫住姨娘。大夫人仁慈宽厚,她笑着姨娘这么久了,都没去栖子院,是不是要她抬轿子去接。”
“姨娘倒是没说话,只是脸色不太好。大夫人便说既不愿意看到她,那她便走了,又让世子夫人陪姨娘聊聊天,解解闷。说完,大夫人便走了。”
“世子夫人与姨娘说话的时候,奴婢和世子夫人的丫鬟都站得远远的。聊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后,姨娘走出了凉亭。奴婢看着姨娘的心情还是没好一点,连嘴唇都没什么颜色了。回到凝芳阁后,姨娘说她要休息会,不要奴婢们去打扰她。”
“奴婢想着姨娘身体才痊愈,可能是累了,便安心在前院绣鞋底。幸好木棉姑姑去给姨娘送燕窝,才发现姨娘已经自戕了......”
七巧说着说着,掩面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