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深处,她对徐昊轩亦是暗暗钦佩,此人艺高人胆大,敢于挑战边防军,更在危局中全身而退,这份智勇,足以令人刮目相看。
每一步棋,皆精心布局,期间虽有波折,却也是意料之外的插曲,无损大局。
望着边防军的退却,吴起振臂高呼:“我们胜利了!大乾国运长存!”
书生们响应以震天响的欢呼:“我们胜利了!”
常镇与王旭激动得热泪盈眶,一个搂住徐昊轩的左腿,一个紧抱右腿,那场景感人至深。
他们的涕泪交加,无一例外地沾染在徐昊轩宽大华丽的紫色绣禽官服上,令他心疼不已。
“好了好了,道理我明白,常镇,你再用我的衣襟擦鼻涕,可别怪我拧下你的脑袋!”
徐昊轩皮笑肉不笑,语带威胁。
常镇和王旭立刻堆起谄笑:“嘿嘿,府正大人,我们这不是为您安危担忧嘛?”
“对啊府正,若非您早上严令我们不得来找您,我们真想陪您共赴生死。”
常镇的眼泪如黄豆般滚落,真诚之情溢于言表。
“话虽如此,但陛下与众文武正于城头观望着,你们俩这是在上演哪出闹剧?”徐昊轩被气得哭笑不得,“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在这儿唱大戏呢。”
王旭边笑边抹去眼角的泪花:“这不是正好吗?咱们来场苦情戏,保证感动陛下和文武百官,让他们对您另眼相看!”
徐昊轩无言以对,只得以命令的口吻道:“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
常镇和王旭相视一笑,似乎只有被府正责骂,他们的心里才舒坦,一日不受骂,浑身不自在。
二人一溜烟离去,各自忙活起自家的生意,毕竟天大的事也不能忘了赚钱。
“真是两个活宝。”
徐昊轩气得牙痒痒,原本高涨的士气,被这二位一跪一哭,搞得气氛全无。
更不用说那些手持农具赶来守卫长安的乡亲们,都被吓得噤若寒蝉,愣在原地。
好不容易洗刷的恶名,看来又要重头再来,徐昊轩感到头顶的理智值直线下降。
放眼望去,人群静默如夜,农民伯伯面面相觑,再望向城头的陛下和朝臣,仿佛三者间陷入了集体失智状态。
“咳咳,徐府正,不才愿以三寸不烂之舌,劝说百姓回归田亩。”
徐昊轩循声望去,正是之前被打晕的韩冬,此刻他却如同脱胎换骨,气质焕然一新,令人眼前一亮。
徐昊轩不假思索便应允:“韩冬,放手去做,本官全力支持你。”
徐昊轩心知肚明,城头上的言官们必定会揪住这个小辫子不放,擅自调动百姓,耽误春耕,这账最终还是得算在他头上。
不出所料,城墙上,言官们已罗列了百十条罪状,准备弹劾徐昊轩。
毕竟,这批流民久留不去,按规矩勤王的队伍,无论正规与否,都会向陛下讨要奖赏。他们不相信这群食不果腹的流民大军不会借此机会捞上一笔。
韩冬领命后,一脸“顿悟”的神情,随后郑重其事地走向数十万流民前。
他并未如徐昊轩预料那般慷慨陈词,或以情理动人,而是仅仅对第一排的农民低声细语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