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穿了拖鞋出来,院子里已经开始往下落豆大的雨滴,啪嗒啪嗒,越来越密。
霍昂咒骂一句老天爷,“烦死了。”
祸不单行。
牵牛花已经开了,本来霍昂今天要跟王沛之说的,不过……他现在觉得有点儿好笑。
搭塑料棚是来不及了,霍昂只能撑着两把很大的伞,自己立在花架的旁边挡着,尽可能挨过这场大雨。
雨点噼里啪啦的落到伞顶上,像有小拳头要打人或者耳边有小人哇啦哇啦在骂人一样。
霍昂撑着两把大伞,脚被雨水淋湿有些冰凉,举着伞扛雨,不多时胳膊又很累很困。
“艹,有种你再刮会儿风,来来,你招呼来!”
老天爷还真挺给面子的,一阵风刮了他一脸的雨水。
“你妈的——”
此刻,霍昂些许狼狈,额前的碎盖湿了一半,一绺一绺的粘在前额,雨水顺着他高挺的眉骨往下滑落,睫毛上也挂着雨滴。
“种你妈的烂喇叭花,还得老子亲自伺候你们。”
“几朵小野花,也这么金贵?”
要是现在是他种的月季,抗一抗风雨就过去了,他才不会特意出来打着伞,像个失智的二货,信球。
“让你自作多情,让你自作多情!”
“活该——”
秋雨寒凉潮湿,这场雨来的又大又急,霍昂低头看着在伞下瑟瑟发抖的牵牛,白色,粉色,娇嫩无比。
其实他想,王沛之回来,花也谢了,那他现在又是何必呢?
可是腿就像是生根了一样,一步也挪不动,沾了长时间雨水浸泡的手指是白中发青的,院子里弥漫着下雨后升腾的土腥气。
他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只知道盯着盯着牵牛花,慢慢失神了。
生平第一次,霍昂有一种委屈感,并且这种感觉愈来愈甚。
“霍昂——霍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