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请用茶。”
一个胖乎乎的,穿着老式西装的老人颤颤巍巍过来,手里拖着茶盘,上面是一粉青的茶碗。
沈昧等着他放下,老人手也颤抖,带出一点瓷器碰撞的脆响。放好后他端起来喝了一口,熟悉的味道一点不变。
“九哥最爱的羊岩勾青,还是您好人家才能泡出滋味。”
老人呵呵一笑,说道:“也只有九夫人还能尝出这个味道。”
“秦叔,这么多年,辛苦你了。”
沈昧压着嗓子说道,被称做秦叔的人说了两声不敢,就退下了。
喝完茶,他循着记忆逛了会儿这个古中式院落,仆人们见着他知道称呼九夫人,年长一点的会称他为九少夫人。
自从33年前和靳九搬到棠棣山,就再也听过别人这么称呼他。
心里一动,沈昧不再闲逛,而是前往老爷子的寝室,隔着老远都能闻到一股腥臭的药味。
还没走进去,又听到一阵扫兴的阴阳怪气,他推来吱呀的雕花木门,里面或坐或立人一大堆,有靳家的六个儿子、两个姑娘,子侄辈十八个,十一男七女。
加上媳妇女婿,倒把这个宽敞的病房衬得又矮又小。
沈昧视线落到床上的老爷子身上,进气多出气少确实快不行了,大家都在等着他咽气,拿出藏了一辈子的遗嘱。
从他进门,阴阳他儿子的声音陡然消失,只有
靳大的儿子还在叫嚣。
这就是长房长子的底气吗?沈昧叫停了这个愚蠢的年轻人,他还没说话,这个小子转头看见他就骂出来,
“狐狸精,你敢踏入老宅!”
靳尚像是启动了什么开关,一脚踹他侄儿背上,那力道,侄儿应该是废了。
“怎么可以骂我爸爸呢?”
周围一圈骨肉至亲看着,没一个敢出来吱声。侄儿和他父亲一样,当场晕死,被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黑影拖走。
沈昧很满意,看来像靳大父子那样端碗吃饭,放碗砸锅的狗还是少数。
他走到老爷子床边,勾唇一笑,缓缓说道:“公公,我替九哥送你一程。”
“九夫人!”
沈昧疑惑的抬头,这么重要的时刻,那条狗要蹦哒出来打断。
原来是靳八妹,一身黑丝长袍,憔悴的脸上除了皱纹还有混合恐惧的勇敢。
“夫人,靳家到底是仁城大族,家主传承和产业分割还得按规矩来,你,你不能,不能,不能因为在靳家的产业上管了两天,就要把姓靳的家业变成姓沈的。”
靳八妹越说越小声,老太太从小胆子就不大,可能也就在这最后的财产分割上多了点想法。
万一她父亲的遗嘱里面提出的继承人不是沈昧的靳尚,那眼前的这对父子也大可以用以前用过的借口,赶出靳家。
人群开始动荡,只有巨大的鳄龟甲屹然不动。沈昧看着重绿青铜,由着这些动荡翻出巨浪。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个青铜鳄龟甲时的感觉。
不是惊叹靳家代代相承至今的辉煌,再繁复的纹路也比不上这个古老家族的历程。
而是恶心,当场呕吐的恶心。
他怎么会想到那些阴阳交替的沟壑这么能藏污纳垢?他怎么会想到在家族图腾之下,父子兄弟能做出这种事。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