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8点过,加班结束的靳介准时跨进庄园,修花剪草撒扫的女佣们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寻常。
寻常见到他明里暗里轻视鄙夷的视线今日格外规矩。
个个敛声屏气,眼中肃穆又恭谨,特别是年轻的女佣,一张张脸泛着秋波,把天边的晚霞都比了下去。
靳介拽紧垮包,漆面顿顿兽皮表面留下了一道指甲印,而它的主人没有注意,顶着雌雄莫辨却无甚表情的帅脸,通过喷泉夹道。
靠近客厅时,能看到里面乌泱泱一大片人,西装革履的,像某种违法乱纪事件商议现场。
理智告诉靳介此刻应该立刻离开,但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促使他踏进客厅的大门。
视线穿过人群的缝隙,他锁定了沙发上正在翻看文件的那位Alpha。
目光贪婪,像饿了几个月一朝见血的野兽。
那个人是他的丈夫,乌家三少爷,乌行越。
年前刚退役,接手了乌家重武制造,年后与靳家那位32的Oga大少爷,也就是自己完婚。
半年已过,除了每月一起到乌家老宅探望和解决需求,其余时间两人不见面不说话,那怕同住一个庄园。
可没有关系,这个人仅仅只是在认真的翻看文件,就已经使他睁不开眼睛。
已经过了沉溺男色的年纪,但依旧无法抵抗乌家这位年不过25的三少爷。
荆介转了转无名指上的婚戒,缓解他逐渐不稳的情绪。
他的丈夫看起来很疲惫,阖着眼,睫毛无比服帖的垂落,遮不住眼下乌青一片。西装还没换下,只有领口被扯开,露出一小块胸膛和一些青紫的吻痕。
荆介偷摸的视线被烫了下,立刻移开。
乌行越周围围了一群人,正弯腰低头汇报着什么,手里也拿着文件,像找老师背书的学生。
有几人发现了他,好奇的视线稍稍停顿。
也许他们是在揣测自己的身份,靳介想。确认后会恍然原来这位就是婚宴上唱独角戏的三少夫人。
荆介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出现多么不合时宜,在丈夫的属
他低着头退后准备离开。
“还知道回来?”
懒散的语气,熟悉的声音。
把荆介定在原地。
汇报工作的下属也定住,在乌行越不满的一瞥中,磕磕绊绊的继续汇报。
“看看几点了。”
荆介一直觉得乌行越的声音和他人一样,像从戈壁来的风,侵略意味十足,大大小小的沙砾漫不经心的在听众耳膜上留下痕迹接着离开。
“我他妈的让你看看现在几点?你是聋了吗?”
陡然提高的声音吓了所有人一哆嗦,靳介下意识抬起手腕看时间,没来得及读出数字,脚下炸开一声响。
他低头一看,是支钢笔。
从浮夸的LOGO处断成两截,笔尖的那一端巧妙的划过他裸露的脚踝,留下道伤口,吐出血珠,散发出些缕清凉的味道。
并不是很痛。
荆介再次抬起手腕,准确的报出时间:“20点36分。”
看向质问他的人。
见到乌行越冷笑一声。
他们相处时间短暂,但靳介确信没人比他更了解这种冷笑的含义,这是属于高契合度天然的默契。
此时他最该做的是示弱道歉,不然他年轻的丈夫会在这声笑后使用一百种方式折腾他。
可今天靳介突然不想了,不知是加班的疲惫还是刺痛他眼的青紫,或者两者都有。
他今天不想再配合Alpha发疯,心中涌出一丝疲惫,在馋食着被年少的爱堆积的无限忍耐与温柔。
靳介看着那双对自己永远盛满不耐、烦躁的凤眼,闪过一丝错愕,继而是今天弄不服你不姓乌的强硬。
没有躲避。
汇报的人彻底缄默,挤满人的客厅似乎瞬间清场,只留两人无声对峙。
“哈。”
乌行越古怪一笑,眼神如罩烟雾,谁也看不清里面有怎样的恶劣。
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揣着手闲庭信步的走向他。
1米93的身高本身就极具压迫感,何况是上过战场杀过敌的军人,就算不释放压迫信息素,就这样盯着你,也足以令人胆寒。
靳介后牙槽都要咬碎,硬顶了会儿败下阵来。
乌行越凑到他面前扫视了此刻已经面无血色的脸,喉间溢出不屑的嗤笑。
他在这场对峙中完胜后索要战利品。
乌行越用不大不小的声音说:“你上去洗干净,等着。”
这种话,就算只有夫妻二人,也不该说出口。里面饱含下流与折辱,满满都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践踏。
何况屋里站满了人。
靳介在众目睽睽下被狠狠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痛烧穿他蔽体的衣物,把不堪的婚后生活毫无保留的暴露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着那个落荒而逃的身影,乌行越燃起的怒火熄了一点点。
复想起今天一大早收到的邮件,怒火又剧烈攒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