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玉自嘲的笑笑,自己骨子里依然是那个被动的、自卑的、缺乏安全感的小姑娘,她自己总感觉自己上辈子就是个蜗牛,把触角慢慢的伸出去,去感知这个世界,得到善意的回应,则再勇敢一点点,再多了解这个世界。如果没有善意的回应,则把伸出的触角收回来,窝在壳里,等待下次蓄积起来的勇气足够了,再去尝试。
也可以说,秦素玉是个被家里“宠坏”的任性的姑娘,不是有多坏,而是家里宠的,总有人给她铺路,总有人给她善后,就像她一直秉承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为何呢?因为有人可以给她开山铺路。
在静东这几年,秦素玉一面一个人去适应这个社会,一面得到家里的支撑,像个刚刚会走路的孩子,偶尔会回头,看看家人的怀抱是否还在!
秦素玉有时想想,自己内心最深处希望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人?能给自己支持、给自己帮助、可以让自己做自己的人,言外之意,家庭的“旗鼓相当”“门当户对”是最基本的了。估计这也是她一时可以跟任洪敏简单相处但是迟迟不能冲动的答应他的要求一样,因为她害怕,害怕去走一条看不到明朗未来的路,因为如果和任洪敏一起,她偏离了她一贯的生活的方向;也或许是所谓的“不够爱”。
这个时代,农户和非农户的差异最大的就是就业问题,比如郎军,不管文化课还是体育成绩,都比任洪敏差很多,但是郎军可以去钢厂技校就读,毕业后就可以进入钢厂,而且现在已经进入了钢厂工作两年了,而任洪敏在水泥厂依然还是正式的“临时工”,当初如果没有教练的推荐,他连水泥厂的正式“临时工”都得不到,即使能进水泥厂也是真正的临时的。所以高考是个独木桥,对于很多农村户口的人来说,过了独木桥,相当于跃出农门,跻身于非用户人群,改变的不是一个人的命运,而是后代子孙的命运。
秦素玉有时想想大姨、妈妈、老姨、舅舅还有表哥表姐的婚姻生活,她甚至做了个“统计”:大姨老姨是有“媒人”介绍的两个姨父,所有的人权衡之后“条件吻合”,两个家庭相处比较平和,气氛也温馨,连带表哥表姐和表妹性格比较开朗;而妈妈和舅舅则是“自由恋爱”,妈妈不必说了,和爷爷奶奶一家从没往来;舅妈是一家药厂的普通职工,父母是双职工,但是父亲不在本地工作,姥姥有点看不上舅妈,两个人相处起来,总是有些疙瘩,连带的祖孙也不是很亲密,因为小表弟平时去幼儿园,其他时间是舅妈带,不太愿意去爷爷奶奶家。所以秦素玉想,是不是介绍的婚姻反而比“自由恋爱”的基础更稳固一些?
十月底的时候,李长存找了秦素玉去谈话,是江科长通知她的,她有点茫然,甚至有点忐忑,谈什么呢?自己工作不够努力吗?出现问题了吗?还是有什么大的变故?也许之前李长存舅舅很少如此正式,所以秦素玉去的路上左思右想,脚步不免慢了很多。
到了院长办公室,李长存正在桌前坐着喝茶,上午明亮的阳光照着桌子上的日历牌,有点明晃晃的;秦素玉细声细气的问:“李院长,您找我啊。”
“素玉,来,坐沙发上。”待秦素玉谨慎的坐在沙发的一角,李长存继续。
“在财务科工作两年了吧,兼顾着考试,是不是特别累啊。”
“院长,我到财务科两年多了,也不累,财务科的同事都很好,也很照顾我,江科长有空也会指导我学习和工作。”说好,总不会有问题吧,秦素玉悄悄的想。
“今天叫你来没啥事,就是了解下你的情况,毕业证快下来了吧。真挺不错的,读了夜校,电大也毕业了,以后可以参加专业技术人员的职称评定了,要继续努力啊,有什么问题可以找我,不用拘束。”秦素玉听了,放了心。
“嗯,谢谢院长。”
“素玉啊,如果你留在这边工作,你的个人问题想怎么办啊,也不小了吧。”
“我今年23了,还不算大吧。”秦素玉小心翼翼的。
“还不大啊,你爸你妈怎么说的?”
“我爸妈我们还没说过这个问题呢。”
“好吧,有需要舅舅帮忙的,你就过来找我。没啥事,你安心工作就好。”秦素玉告辞出来了,暗暗的松一口气,李院长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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