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坐在床头哭哭唧唧,控诉着今日她母女俩被柴晚月羞辱的事情。
柴文强唇色苍白,嗡动嘴唇,好半晌才暴怒喝道:“够了!”
“砰!”茶杯被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在寂寥的暗夜中异常的响亮。
白氏一顿,当即收住了哭声。
“你就说,你养的好闺女到底有没有做过那些事?”
白氏心里猛然一紧,眼眸恢复了平静。
“老爷,星儿是我一手养大的,我自己养大的孩儿,难不成她还不知她品性?
星儿断然不会做出那等无谋苟合丢人现眼的事儿。”白氏说的笃定。
她眼角含泪,无声抽噎。
“星儿被人平白污了清白,老爷您竟无动于衷,呜呜呜。”
那句无媒苟合着实戳了柴文强的心窝子。
白氏跟了他十几年,最是清楚他最在意什么。
“她既清白,为何要跑?”
“女孩子遇到这种事情,哪个能受得住?
星儿胆怯,不似晚月刚烈,断然做不出自寻短见那般行径。”
柴文强心口堵的厉害,有一口气不上不下,憋的他难受。
他冷斥:“你还有脸提那事儿,你看看哪个主母能做出将嫡女嫁给老男人做妾的事情,还偏偏你瞒着我说,给晚月寻了好亲事,哼!”
听到这话,白氏气不打一处来,心里的委屈翻腾。
张口主母,闭口主母,可怜她自个儿也真当自己是主母了。
若不是今日柴晚月撕破脸皮,戳她痛处,她都快忘了,她只是一个妾。
一个还没被扶正的妾。
她的女儿,不过是一个庶女。
饶是心里委屈,白氏也没有表现出半分,强颜欢笑道:“以后不会了。”
柴文强瞧见她乖巧的样子,心一下就软了。
毕竟是跟了他十几年的人,今日她着实是受了委屈。
“你委屈了。”
白氏低着头,遮住眸中的不满,她试探的说:“老爷,妾……妾想做这个家真正的主母。”
柴文强闻言,刚刚缓和的脸当即变的冷肃,沉着脸道:“这话,以后不要再提。”
白氏咬了咬唇,有点不甘。
每回她提到这个话题,他都是这个样子。
突然,她心里有点悲苦。
她殚精竭虑的为了这个家付出全部,到头来,竟然比不过一个抛夫弃女的人。
他为了她,竟然连一个正室的名分都不愿给。
白氏敛了敛心神,听话的转移了话题。
“老爷,星儿明年的选秀……”
“明年再说吧!”
柴文强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直看的白氏心里打鼓。
晚月有一句话说的对,星儿从白氏身上只学会了怎样做妾。
白氏也教不了星儿如何去做一个真正的当家主母。
所以,指望柴晚星为这个家增添荣耀,几乎没有可能。
犀月阁。
“春泥,我已将你的卖身契和奴籍文书给你了,你为何没有离开?”
白氏让她嫁给司马盾做小妾那件事已是板上钉钉,再无改变的可能。
她不会乖乖就范,早已做好了逃跑的准备。
那晚,她将春泥叫到身旁,给她一些银两,也将卖身契和奴籍文书还给了她,让她趁天黑赶紧逃出去。
去官府削了奴籍,从此就是良民了。
只是,柴晚月不明白她为何还在府里,在柴晚星手下遭受折磨,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春泥紧握拳头,将那晚的事情娓娓道来。
“是春枝,她吃里扒外,投靠了二小姐。”
春泥忠厚老实,姑娘让她做什么,她只听吩咐便是,从不过问半句原因。
她深知,以姑娘的性子,断然不会轻易嫁过去。自己留下来,只会拖累姑娘。
她含泪收下了银两和奴籍转身走了。
快出府时,她恍然想起还没有给姑娘磕头,遂又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