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她娘,你听说了吗?”
“听说听说了,听说半瞎子被人发现时,半死不活,血肉模糊……”
“活该,那祸害肯定是又祸害良家妇女,反碰到了硬茬……”
“不亏,死了更好。”
吃过午饭,送孩子来私塾的家长们一碰面,讨论的最多的就是一个时辰前有村民在小树林里发现光着下半身,血肉模糊,昏迷不醒的半瞎子一事儿。
柴晚月收碗筷的手不自觉的抖动,碗掉落在地上,“啪”的一声碎成了两半。
那些村民议论的事儿,总在不自觉的揭开了她的伤疤,使她每每想起昨晚的遭遇,总会脊背发凉,浑身颤抖。
骇人的恶寒从心底油然而生。
“你怎么了?”朱祈风语气淡淡的,佯装并未发现她的异样。
“啊?没……没事。”她胡乱捡起地上的碗,拎着饭盒落荒而逃。
走出私塾门口,她恍然想起还没有将她“表兄”的事情告诉他。
遂又折返回去,正盘算着等会儿将她“表兄”的真实情况和盘托出,却看到朱祈风正在和赵夫子讨论学术问题。
“晚晚,有事吗?”许久,朱祈风才发现站在门口的柴晚月。
也不知道她站在那里等了多久。
“没……没事,就是晚上和大伯娘一家聚餐,你下学之后早点回来,赵夫子也一定要去哦!”
柴晚月说完这些,逃也似的出去了。
朱祈风凝眉,不逢年过节,怎地无缘无故的要聚餐?
柴晚月回去的路上,所听到的都是关于半瞎子的命根子被砸毁的事情。
她回到家,才发现手脚冰凉。
柴晚月放下食盒,朝手心里哈了几口哈气,搓搓手,感觉整个人才缓过来。
回家没有任何迟疑,赶着车就和大伯娘去了县城。
最近的辣条生意也包给了不凡酒楼,她和朱李氏难得清闲。
到了县城,柴晚月果不其然买了一头几十斤重的小乳猪,又买了几头肥壮的兔子,走到羊肉摊割肉时,天空突然下起了鹅毛大雪。
她灵机一动,心思活络起来,出了大价钱买了一头老羊。
柴晚月和朱李氏正欲离开,突然,面前围了几个人。
为首的男人一脸阴险,恶毒的盯着柴晚月。
“呵呵,今天你终于被我逮着了。”那男人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柴晚月生吞活剥了。
朱李氏见状来者不善,第一反应是护在柴晚月面前。
柴晚月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大脑飞速运转,总觉得那男人有点熟悉。
但还是想不到具体在哪里见过,又和自己结了什么仇怨。
这里正是牲口市场,眼瞧着这边的动静闹的不小,旁边的一个卖猪的老板揉了揉眼睛方看清那个年轻公子正是上次被他和柴晚月合伙用计,心甘情愿掏了八十多两银子买猪的陶公子。
他心道不好,还没有挤进人群,就听陶公子道。
“你这个蠢女人骗我花了八十多两银子买了一头小猪,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经他一提,柴晚月总算是将那天的事情原原本本的想起来了。
她嗤笑,倒也不惧:“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怎么记得是你心甘情愿?
可没有旁人逼你。”
那天陶公子花了高价买了一头猪,原本对于能压过朱祈风一头,心里莫名高兴。
可事后越想越不对,尤其是下人看他的眼神,总是给人一种在看傻子的感觉。
他才发现,被骗了。
“若不是你耍诈,本公子怎么会上当?”
“呵呵,少时你处处比不过我相公,你不承认是你脑子不行,如今你败在一介女流之手。你竟然还不反思你脑子不行。”柴晚月有点惋惜,揉着眉心,心底有点烦躁。
“承认自己笨,真的很难吗?”
陶公子差点被气炸。
本来,以前读书时比不过朱祈风成为了他一生的痛,如今又被朱祈风的媳妇儿比下去了,他怎么能忍?
比不过男人,又不如女人,陶公子的心犹如凌迟般难受。
他恼羞成怒。
“来人,将那牙尖嘴利的婆娘带回府,本公子要好好的照顾朱祈风的女人,本公子要好好的……”报复。
陶公子阴恻恻的招呼手下人。
随即,几个男人上前就要去抓柴晚月,朱李氏如山一样的身躯撞翻一个又一个进攻的人。
终于,体力不支,被一个小厮按倒在地。
“住手!”朱祈年冲出人群。
他再也忍不住了,原想着那个恶毒女人被带走了更好,可他不能忍受有人伤害他的大伯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