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巴赫飞快下了山,来到京市郊区的医院。
林连翘带着口罩,一边走一边闷声闷气说,“你去接安吉拉吧,她一个女孩子独自一个人来京市,无依无靠的,肯定很需要帮忙。”
走在她身边的季聿白把她调了个弯儿,及时将她从撞树上的悲剧中解救出来。
“就你现在这样,我还能去哪儿?”
林连翘人都烧糊涂了,路都走不直,季聿白哪敢让她一个人待在这儿?
半扶半抱的把她送到发热门诊,医生给她测体温,三十九度二。
季聿白整个人脸都黑了。
开了药,医生让她去打点滴。
点滴才挂上,林连翘就已经依着季聿白睡着了,额头出了一层汗,碎发粘在上面,口罩下露出来的些微皮肤都是红的,她的眼尾更红,显然是烧狠了。
他将人抱到自己腿上,给她找了个姿势好睡觉,从林连翘的包里找到纸巾给她擦汗,空出来的手给薛文明打了个电话过去。
“安吉拉来京市了,你去把她接走,让她离季家远点。”
薛文明嘿了一声,“她怎么来京市了?”
忽然想到了什么,薛文明抖擞起来,“我知道了,她应该是为了翘翘细妹吧!”
季聿白不悦,“那是我细妹。”
谁跟你细妹细妹的?叫那么暧昧干什么?嘴上不把门!
“重点是这个吗?!”薛文明大声说,“她说不定是知道你们俩有什么,所以千里来对付情敌了。”
薛文明的声音太大了,林连翘在他怀里动了动,睡得有些不安稳,季聿白凉凉道,“小声点。”
吵醒了林连翘,他回去弄他。
“你知道原因,还不把她给扯远点。”季聿白淡声说,“别让安吉拉去季家人面前胡说八道。”
“行。”薛文明哦了一声,忽然又嘶了一声,“阿白,你爸都快和翘翘细妹她妈结婚了,你们俩不就成一个户口本上的兄妹了吗?这样你还能和她在一起?”
手掌摩挲着林连翘的发,季聿白声音平静得可怕,“他们结不了婚。”
“季老爷子的那个私生女用不了多久就会联系我,她想回国,只能把我妈到底是怎么死的告诉我。”
“季邦则越不想让别人知道的丑事,我越是要爆出来,他还有脸结婚?”
季聿白不可能让季邦则娶庄如真,更不可能让他和林连翘真成继兄妹。
林连翘只是听到季邦则和庄如真要结婚,就变成了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生怕他们之间的事情会暴露出来。
真要是有那天,她怕是要想着自己扛下一切了。
季聿白不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自然也不可能让季邦则和庄如真结婚。
现在按下不动,不过是让季邦则对他没有防备,自己好将需要探究的答案拿到手。
“行吧,你自己心里有数就成。”
“可安吉拉到底也来了,你不得见一见?”薛文明嘶了一声,又道,“而且爷爷挺喜欢安吉拉的,很想让她和你结婚,爷爷那边你也得说一声吧?”
“阿公那边我自己会说。”季聿白说了一句,沉默了一下,道,“过几天你带她出来吃饭。”
“好。”
从医院出来,季聿白把林连翘带到了格湾安区,林连翘需要休息,刚刚被季聿白放在床上,她往里面一滚,就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季聿白额头青筋抽了抽,将被子拉好,刚直起腰,手机就响了起来。
跨国电话,陌生号码。
季聿白敛去眸中深邃,没有立刻就接,俯身在林连翘的唇上亲了亲,这才离开卧室,关上门,把电话接通。
“你好。”
“杰克。”对面说话的是个女人,不算温柔的嗓音带着警惕,“你是季家的人。”
季聿白来到客厅,懒散坐在沙发上,“我该怎么称呼你?liliy?还是老爷子的私生女。”
“你果然在调查我!”liliy声音沉怒了一瞬,半晌,她又平和下来,笑道,“你是我那好哥哥的儿子吧?季聿白,你应该喊我一声小姑。”
季聿白半垂着眼眸,并未搭腔,反而先问她,“打电话有什么事?”
“这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liliy反问,不急不缓,“你来s国买通那个私教教练,让他打听我的消息,不就是因为知道我是季老爷子的私生女?”
“季聿白,你背着你爷爷调查我,要是被你爷爷知道,你猜你还有没有这么大的自由?”
季聿白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往后依靠,一双长腿交叠搭在茶几上,“所以你想和我讲什么条件?”
“我知道你调查我是为了什么,你想知道你妈是怎么死的,对吧?”liliy笃定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紧接着,她又道,“你想法让我回国,我就把你想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
“既然是合作,关于你母亲的死,我可以先给你透露一点。”liliy红唇一勾,飘渺的声音从有轻微电流声响的电话中传到季聿白耳朵里,“你的母亲,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才引发了旧疾死去。”
“你想知道那个刺激是什么吗?”
让季老爷子亲自下场封整个京市的口,让所有知道这事儿的人都三缄其口,不敢对季聿白多说一个字的刺激。
季聿白握紧了手机,手背青筋暴起,氤氲的冷肆寒意在他周身环绕。
林连翘一年也不生一次病,所谓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林连翘向舞蹈团里请了假,就算被精心照看着,也蔫了好几天。
等她病好,于团长就开始催她回团里排练舞蹈。
林连翘病好后神清气爽,也想回去,季聿白便将她送到舞蹈团。
二人站在车边,季聿白将她的药给她,“还没好全,中午别忘了吃。”
“我又不是小孩儿了。”林连翘咕哝,唇角却抑制不住地露出笑来,“我进去啦,你快点回去吧。”
季聿白拉着她的胳膊,弯腰,将自己的脸凑过去,“嗯?你是不是忘记了什么?”
“这里人多。”她小声说,不太情愿在这里亲他。
林连翘不给,季聿白就自己要,抬手将她手中的遮阳伞往下拉,挡住二人。
阳光灿烂,温度热烈。
一个不算漫长却让林连翘有些受不住的吻结束,季聿白摸了摸她红润脸颊,“去吧。”
林连翘瞪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扭头哼哧哼哧进了舞蹈团。
季聿白散漫笑着看她俏影消失,驱车去了餐厅。
林连翘生病的那几天,季聿白都在照顾她,安吉拉一直想见他,却被薛文明推三阻四,又是去这里玩,又是到那里喝酒的。
安吉拉心中藏着事儿,薛文明越是不让她见季聿白,也不告诉他林连翘的事情,她心里的危机感就越重。
直到她严肃告知薛文明,如果再不让她见季聿白,她就要去季家找人,薛文明这才答应在今天中午带她一起和季聿白吃饭。
她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漂亮的小洋裙,坐在餐厅的位置上,不停往包厢门口看。
等的望眼欲穿。
终于,季聿白姗姗来迟。
安吉拉蹭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对爱慕之人特有的娇羞高兴,跑到他的身边,“阿白!你终于来了!”
她不自觉的嘟了嘟嘴,露出娇憨一面,充满了嗔意的抱怨,“我都来京市这么多天了,你也不去机场接我,也不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