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序转头回看，那两个人形在光线下，紧紧相依，连黑影都几乎粘贴在一起。
在辉光下，白珩的发丝垂下，与余墨的黑发交叠。
“够啦够啦，你小子别再渡灵力了。”地上的七角灯重新浮起来，“他现在身上的魔气和灵力居然达到一种莫名其妙的平衡，而且在刚刚，吾察觉到他的身上，有丝丝入骨的神性！”
这可不得了，得不了，难不成这个天命之子还是从外面进来的？
舜天帝审视着躺在木床上的余墨，感觉他身上的魔气逐渐平和，和那股神性沉入大海，最后消失不见。
“神性，是好是坏？”
白珩贴着他额头，稍微弓着身体，并没有碰到他身上的伤势。
“这种玩意吧，说不上好与坏，只能说明有此机缘巧合，还得看这个小伙子如何看待。”
神性？呵，这种东西要是被那些老家伙知晓，不知道是那样子的光景。
白珩抿唇不语，坐在床沿边静静地看着那个往日浅笑的人。现在的他，生息慢慢恢复正常，连那薄唇都沾染上几分水光色泽。
三岁，笑一笑……
“你忒担心啦，这娃娃我又不是没见过，他伤势好得贼快。不出三个月，又能在你面前活蹦乱跳起来。”
商时序见屋里气氛如此凝重，开着玩笑，走进来，坐在旁边八仙桌边，打趣道。
“他会痛。”白珩回应他的玩笑话。
“……”我安慰你，你和本长老打感情牌是吧？商时序努力组织语言，想要解释起来。
“痛归痛，在修仙界哪有不伤不痛的？只要外面还有魔魅，在九州就不会有一日安宁。不然你以为，如此多人修仙，为何活到最后的人寥寥无几？”
当然是全都嘎了呀——
商时序想到这里，突然有些伤感起来。可恶，怎么感觉连自己都影响到心情。
“前辈说的是，莲华受教。”白珩朝着他那个位置拱手，一脸诚恳。
“莲华？原来是苍玄的小辈啊，我就算经常在谷里，也能稍微听到你的法号。今日一看，你被你师父培养得很好。”
年仅十九岁的元婴修士，也就比床上躺的娃娃逊色一些。
因为商时序已经看出来，余墨也突破成为元婴期修士，十七岁的娃儿，真是给蝶谷长脸。
不过，观其这个小辈的行为和秉性，身上确实有一些那位的影子，也实属不错。
“前辈谬赞，莲华有如今成就，也得多亏宗门和师父的专门培养。冒昧一问，前辈认识我家师父？”
“怎么不认识？我们这辈人都叫他老古董，你身上那文绉绉的样子，可是跟你师父学了不少，一眼就能看出来。”
“……”白珩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几番欲言又止，“家师他性格使然，平时说话比较注意言辞——”
他还没有说完，接下来的话被商时序打断，“得得得，本长老知道他身处高位，喜欢装作一些。但在我面前，我们可以入乡随俗，你称我一声老商或商伯便可。”
“前辈，这有所不妥。”白珩无奈，发现筮灵蝶谷的人其实并不难相处，反倒有些过于热情。
“有什么不妥的？余娃儿也这般唤我，本长老只是看你觉得顺眼，才这样子决定。”商时序颔首，朗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