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看看那个孩子……”
“啊,是他……这不是半年前杀了全村族人的瘟神吗?真不知道他怎么能活下来的,真是不公平,能让这种人面兽心的畜牲好端端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别瞎叫,那件事没有证据,被他听了去明天你就得遭殃……”
“你可别吓我,老子还想多活几年。”
“完了,他居然和我对视了,他不会要杀我吧……”
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我对充斥在耳边的谩骂毫无感受,因为这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同样的,他们也从来就没有停止过……
升上小学不久,我就发现自己是个异类。
一年的春天,我们在远足的休息时间发现一条大蛇。
记得班上一片骚动。
远远围观且兴奋的家伙,害怕的家伙,或是不感兴趣的家伙。
虽然有着各式各样的反应,却有一个始终都相同的地方。
那就是没有任何人打算驱逐这条蛇。
连带队老师都欠缺冷静,只会相互联络要向谁求救。
大蛇将身体盘圈起摆出攻击姿态,扭动着靠近我们,耳边传来胆小鬼的哭泣。
我悄悄在地上捡起一块石头藏在手心,当它的竖瞳盯上其他孩子时,我将手里的石头往那条蛇的头颅上砸去。
它的脑袋被砸出一个流血的缺口,我凭借着重量压了上去,用身体按住蛇头,同时拿起石头不断拍下。
没有自己或许会被咬的恐惧。
同学们被吓得惊慌失措,老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那种事都无所谓。
我并不是想驱逐大家都害怕的蛇,体现所谓的个人英雄主义,然后理所应当的受到欢迎。
我只是很疑惑,觉得为什么需要这么害怕。
这是我初次接触自己心中的未知存在。
我也同时知道了一件事--对我来说这就是初次的明确胜利。
恐惧和愉悦是一体两面,这个世界受「暴力」支配,这个世界的「暴力」取决于「实力」的强度。
我耗尽了全身的力气,挥舞着带血的拳头给了它最后一击,看见变成稀巴烂的碎肉尸体,感受到了愉悦。
但异样的存在,会被多数人投以敌意。
当我抬起头来,没有人打算向我伸出手,我站起身时也会选择突然远离我。
那样的眼神…让我的愉悦迅速熄灭。
自那时以来,我在内外都树立了许多敌人。
我偶尔也会被众人围住,变成可怜的被施暴者,在无可反抗的力量面前瘫倒,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