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胖子去敲了好几回门,也有得到任何回应,他有些纳闷,心说真是怪了,南乔这次难不成真跟小哥闹别扭了?
“算了,我晚点来给你送饭啊。”
胖子边说边往楼下走。
恰好在楼梯口撞上了云彩,一看她两边手都拎着暖水壶,他忙迎上去,“这么沉的热水,怎么能叫你一个人送呢?”
“谢谢胖老板。”云彩笑了笑,少女独有的嗓音,叫胖子整颗心都荡到了天边。
“别叫胖老板,太生分,咱俩差不了多少,以后你就叫我胖哥哥。”
胖子提起热水壶,对她眨了下眼睛。
云彩笑着应好,见胖子要走,又叫住他,“那个不爱说话的老板怎么样了?”
下午阿爹急匆匆叫自己去请寨子里的医生到家里来,听说是那个不爱说话的老板见义勇为,救火的时候受了烫伤。
“放心,他皮实着呢。”胖子见她主动找自己聊天,也是打心眼里高兴,“你找的医生也好,那草药一敷,马上就不疼了。”
“我们这经常会遇见山火,所以这种草药家家户户基本都会备着,不过像这么大的火,我还是头一次遇见,听我阿爸说,今天那座山头的老房子都烧没了呢。”
凉秋,泛冷的月光洒在青瓦上,南乔倚在二楼窗台,眉眼间看不出什么情绪,直到吴峫出现在院子里,她微微皱了下眉。
“云彩。”
头顶忽然响起的声音,叫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云彩看向二楼,“漂亮老板,你醒啦?”
南乔眯着眼,唇边带着笑意,分明是美的,可深夜里这副场景瞧着却极其不正常。
“方便给我煮碗粥么。”她笑着问。
“方...方便。”
云彩感到有些心惊胆战。
胖子看着不忍心,现在都这么晚了,去生火煮碗粥估计都熬到半夜,“南乔啊,这云彩妹妹也不知道你的口味,要不我...”
“去”字还没出口,眼刀已经飞了下来。
南乔支肘望他,语气凉飕飕的。
“这么说你知道?”
得,胖子老老实实闭上了嘴。
吴峫站在树下观察了半晌,此时才走过来,先是看了胖子一眼,随后仰头望着二楼,“你是不是有话要跟我们说?”
刚才的举动明显就是要把云彩支开,只有胖子还沉浸在爱情海里反应不过来。
南乔没应,一下把窗户关上了。
在床上坐了会,后背的疼痛感愈发强烈,南乔很清楚,那是下午受的烫伤,正当她打算去厨房看看有什么能用的草药时。
房门被敲响。
“谁?”
“是我啊。”吴峫回道。
南乔揉了揉眉心,走过去开门。
吴峫、胖子,以及站在他俩身后面无表情的张启灵,人手抱着一个木质泡脚桶,就这么排成一列,站在房门外。
南乔恍惚了一下,脑子里冒出来的第一想法是:他们要在这儿搓澡。
胖子大大咧咧挤进来,把盆往床边一放,“哎呀,天真说你有事要讲,哥几个怎么能让你跑我们那大通铺谈事儿呢。”
“这不,刚好赶上泡脚。”胖子看着房间里的陈设,有些羡慕,“还是二楼舒服,一点都不潮,我们那间蚊子特别多。”
有了第一个人开头,吴峫也走进去,只剩下小哥还抱着盆站在门外,眼睛定定地看着南乔,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南乔的拳头已经硬了。
谁能想到吴峫这个家伙这么能脑补,自己不过是怕他不小心跟云彩透露了信息,他却以为自己关窗是叫他上楼单聊。
气氛一时之间冷了下去。
胖子出来打圆场,“来啊小哥,你再搁在那站一会儿盆里水都凉了。”
张启灵端着盆,还是没动。
南乔看向他手臂几乎缠绕遍了的纱布,随口客套了一句,“伤严重吗?”
“不严重。”胖子在后面接嘴,“咱小哥是什么人,这点伤,敷了草药就完全…”
“严重。”
张启灵说完,淡淡瞥了胖子一眼,后者脖子一凉,立即改了口,“严重,怎么不严重,可严重了,手烧成这样,我跟天真都快心疼死了,这以后拿不动刀可怎么办?”
胖子添油加醋得夸大了一番,还对小哥使了个“我都懂”的眼神。
吴峫震惊的说不出话。
不对啊,那土医生给小哥敷完草药,说过半小时洗掉就成,当时说不严重也没包纱布,那现在他这满手臂的纱布从哪来的?
严重,哪严重?汗毛离子烫的严重么?
不过这些话,他也就只敢在心里想想,放到明面,再给他三百个胆子也不敢说。
胖子缺心眼,他吴峫可不缺。
“进来吧。”
南乔说完,走到床边的竹椅坐下,双手环胸,闭着眼不看任何人。
一副要将人拒之千里之外的样子。
胖子拖鞋一甩,将脚浸到桶里,感慨道,“小哥那老家,也没楚光头说的那些照片啊,所以咱这趟算是白跑了吧?”
吴峫听到这个人就颓了,肚子里一股无名闷火没处撒,“怎么可能,桌子上有照片放过的痕迹,一定是有人把照片先拿走了,再加上现在楼一烧,什么线索都断了。
南乔在兜里摸了摸,将一叠子照片拿出,甩在了床身上。
胖子胡乱得去捡,满脸都是震惊,“不是,这些照片你哪来的?”
他捡起数了数,足有十几张。
小哥接过照片,眉头皱了皱,一段又一段零碎的记忆晃过脑海,很多,但太零碎,几乎没有什么拼凑起来的可能性。
吴峫也没了心思泡脚,拉了把椅子坐到南乔身边,语气极其认真,“南乔…”
“我觉得我们应该好好谈谈。”
“谈什么?”
吴峫理了理思绪,将心中的疑问一条条列出,“那天晚上,你去了吊脚楼,提前将里面的照片都拿了出来。”
南乔闭着眼睛嗯了声。
“你受伤是因为那个塌肩膀,所以小哥才会呆在你的房间,守了一整夜。”
“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