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杜象初整个人都悬挂在大桥外,随着夹雪的冷风摇摇欲坠。
可就是这样的情况,他却只是平静地叹了口气,视线随着松脱的手铐掉下去砸开薄薄一层冰面,随即迅速被水流冲走。
这他妈会死吧…泡囊了也不好看啊…
杜象初有些犯愁,皱着眉头纠结再三,再抬头时,却陡然对上一张忧心的小脸儿。
他先是愣了一瞬,紧接着不由乐了开来,“倒是没想到,你比阿旭跑的还快。”
褚酌夕压根儿没心思跟他闲扯,急忙伸出一只手,“把手给我!”
“你要救我?”杜象初有些诧异,面上犹疑毫不掩饰。
“你可不像是那种,会说出“无论如何,都会有法律制裁你”这种话的人,怎么还要救我呢?”
他又抬头,面露思忖,“该不是想等抓住我以后,趁我放松警惕,然后假装手滑没抓稳,直接把我扔到河里去,公报私仇吧?”
褚酌夕克制住破口大骂的冲动,往周边扫了一圈儿。
桥面的位置太窄,顶多只能挤下两三个人,杜象初的位置又太低,再往旁边压根儿就够不着他的胳膊。
“少废话!把手给我!快点儿!我还有事儿要问你呢!”
“哦?”杜象初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可除此之外的其它地方却都无动于衷,既不伸手也不呼救,只是饶有兴致地一笑,像是全然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
“那好,问吧,现在问。”
褚酌夕一愣,盯他半晌,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你手铐呢?”
他往下看了一眼,风轻云淡,“掉了。”
见她一副“你看我信吗”的表情,杜象初又是一乐,便连语气都不由松快起来。
“问吧,还有什么要问我的,现在问。”
褚酌夕使劲儿往下探出身子,试图抓住杜象初的衣领,却始终无济于事,被匆匆赶来的娄旭从身后捞着往旁边一放。
“我来。”
褚酌夕识相地往旁边让开一个位置,视线牢牢黏在杜象初身上。
不知怎么的,知道杜象初要跑,她居然十分平静。
或许是因为赫河水流湍急,河水又异常冰冷,即便他是想要跳河逃生,活下来的几率也不大,所以褚酌夕并未刻意阻止,只是冷冷睨着挂在桥边的杜象初。
“李知遇呢?就是之前那两个在赫河对面监视花园大门的女人,是不是被你给带走了?”
杜象初不着痕迹地往旁边一晃,避开娄旭企图捞他的手,被对方骂了个狗血喷头,却还是认真思索了一番。
“没有吧?我似乎…并没有下过这样的命令,你从哪儿得来的小道消息?”
褚酌夕不说话。
“你不信我?”他顿时一副被伤透了心的模样,“漂亮的女人,我一般不会忘记,就像漂亮的东西一样。”
褚酌夕总觉得似乎在哪儿听过这套理论,却无暇细想,耳边始终回荡着娄大队长冲着桥下的杜象初破口大骂的声音。
“你他妈把手给我!给我!杜象初!想死别他妈死这儿!快点儿!”
杜象初无奈抹了把脸上的口水,说实话,他不太喜欢让身边的人担心,娄旭,或是小南,所以他打算实话实说。
“阿旭,我没有想死,我这是在逃跑。”
娄旭压根儿听不进他说的,只觉一股无名的热流猛地冲上头顶,紧接着迅速汇聚在眼周。
估摸着是保持这个姿势太久,脑袋充血了,反正娄旭就是这么以为的。
“我让你把手给我!听见了没有!杜象初!你别让我逮着你!要不然老子要你好看!”
杜象初闻言笑了笑,这回倒是伸手了,只不过不是往娄旭手里伸,而是企图扒开另一人始终紧紧扣住他手腕的右手。
他这动作一出,身边除了娄旭越骂越难听的脏话,还混入了一口流利的南洲语,拼命阻止他的动作,可最终还是无济于事。
下落的前一刻,他最后略显无奈地看了眼褚酌夕。
“人不是我抓的,真的,阿福,无论你信不信。”
随即勾了勾嘴角。
褚酌夕面无表情,只是略微蹙起眉。
紧接着只听“噗通”一声儿,下落的躯体猛地砸开薄薄的冰面,立马就被冰冷的河水给吞没了去,随后翻滚在白色的浪花中就这么没了踪影。
“杜象初!”
娄旭撕心裂肺的呐喊从桥的这头一直延续到那一头,他少有如此失态的时候,连带着聚集在桥上的队员也全都扒到了护栏边,盯着底下翻滚的河水,企图找到一丝像是人体的踪迹。
褚酌夕见状轻出一口气,平静地碾了把脚下的积雪,扫见旁边的陈思守,蓦然蹲下身来。
“这么做,他能活吗?”
后者面色平静,好似对于杜象初的落水没有丝毫波澜,只是靠在身后的护栏上,伸手扶了扶方才因为强制限制行动能力从而挤歪的眼镜。
“不知道,看造化吧。”
他笑了笑。
褚酌夕沉默不言,低下头,好一会儿才又抬起来,起身揣起兜。
“你就不是看造化的人。”
她扭头回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李知遇当真不是被你们给带走了?”
陈思守愣了一瞬,“他说不是,想必就不是吧。”
紧接着低下头,用两只拷在一起的手从地上笨拙地团了只雪球,随即砸到褚酌夕的小腿上。
“他不爱撒谎,反正…比你诚实。”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